方珑推开了主屋的门,屋内一盏灯火微微闪烁,宋九兮坐在灯下正在用丝绢擦拭着三重雪的剑刃。
三重雪的锋刃净若秋水,灿若明霞。
映照着宋九兮的眉目越发沉静,长睫低垂,清丽的容貌在灯火下灵动非凡。
方珑想着段昶刚才跟她嘀咕的事,段昶说燕述白在书房里沉了一天的脸色了。
晚膳时吃饭还阴阳怪气的,三句话里两句不离宋九兮。段昶被他问烦了,跑到主院来打听王妃的消息,然后再回去说给燕述白听。
方珑看着宋九兮的脸色,似乎没什么波澜。
“主子。”方珑开口,“西院的尹姑娘今日借用了厨房,给王爷做了点心,还送到了书房。其他时间都待在屋子里。”
“嗯。”宋九兮应了这一声。
方珑等了等,没等来宋九兮的问话。她只好又说:“那尹姑娘的丫鬟一直在府中乱窜,府里有不少下人都收了她的银子。”
宋九兮这时才抬起眼来:“打听消息?”
“嗯,那丫鬟问的都是主子和王爷的事,不过府上下人都机灵,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宋九兮道:“随便她们,她们要是给银子就让下人们收着。白来的银子,不收白不收。”
“嗯,那尹姑娘还从厨房买了一只鸡,似乎想炖汤给王爷喝。”
宋九兮问:“她手艺很好?”
“应该不差,段昶偷尝了她做的点心,说味道很好。”段昶让她别说,但她对主子不能有隐瞒,只能对不起段昶了。
“那倒是难得了。”宋九兮笑了一声,“厨房让她折腾去,她有什么想买的,只要她给银子我们都接着。另外盯着她,看她怎么跟府外的人通消息。”
宋九兮将尹贞灵带回来,就命人盯着她。
方珑还想着宋九兮是怕尹贞灵耍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是一早知道她是受人指使而来的。
方珑说:“但属下看尹如今是一心扑在王爷身上,主子我们要不要拦了拦?”
“拦什么?”宋九兮笑了出来,“方珑你想说什么?”
方珑摸了摸鼻子,闷声说:“尹姑娘这些年将自己的名声经营的很好,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王爷,她也没避着过,但一直没来打扰王爷。这次要不是老豫康王妃的意思,她也不会进府。”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哪怕进府做妾,大家对尹贞灵的观感也很好。甚至祝愿她得偿所愿,若是这时宋九兮阻拦的,只怕不好的名声都落在了宋九兮头上。
但宋九兮没有阻拦,这事反而更怪了。
宋九兮笑着问:“你觉得你们家王爷是聪明人吗?”
方珑点头,王爷要是不聪明,那世界上还有聪明人吗?
“若是他连尹贞灵这点把戏都看不出……”宋九兮淡淡地说着,尾音忽然冷了下来。
方珑打了一个寒颤,幸好王爷没心思放在尹贞灵身上,否则到那时候宋九兮收拾的就是燕述白了。
宋九兮很快将这话题略过去了,道:“燕府的人最近有消息吗?”
“没有,他们一直在诏狱里关着。陛下昏迷后,燕府的案子就耽搁了下来。有御史上折子要求对燕府的人重惩,但被贤王拦下来了。”
宋九兮道:“贤王要留着燕家人,否则带兵在外的燕鹤卓可就成了脱缰的马了。”
宋九兮知道贤王的目的,但此时圣上还昏迷着,贤王推拒重臣的案子得陛下亲审,所以燕府的案子才一拖再拖。
宋九兮却不想燕府的案子这么拖下去,或者说,她不想让燕府的人掌握在贤王手里,好让他因此去控制燕鹤卓。
虽然燕府的人在诏狱,但若他们在诏狱出事,苏名轩第一个跑不了。
得另外想个法子,将燕府的人弄到自己手上。
宋九兮夜里睡的迟,她将今日京城的事梳理的一遍,才熄灯睡下。
但不知过了多久,窗户忽然轻轻“呀”了一声,一个黑影掠了进来。
黑影直袭床边,倏地掀开了帘幔。
眼前一晃,黑影往后一避,反身去擒拿宋九兮的手腕。宋九兮右腿往上一踢,来人根本不躲,直接将宋九兮的脚腕抓在手里。
手指轻轻在宋九兮的脚踝上,轻轻一刮。
宋九兮头皮一麻:“哪里的登徒子?明王府也敢闯?”
来人轻笑,声音低沉,带着慵懒的笑意:“听说明王妃花容月貌,仙姿玉色,今日我就是特意来采花的。”
宋九兮倏地转身,抽出了手和脚,冷声地道:“你也不怕被明王打死。”
“明王不是纳了新人,如今哪还记得王妃。王妃不若从了我,我比王爷会对你更好。”
他伸手要抓宋九兮的脚腕,宋九兮的脚往上一抬,抵在他心口。
宋九兮似笑非笑地问:“你要跟我偷欢?”
“王妃允吗?”男人抓住抵在他心口作弄的白嫩脚掌,纤细的脚掌故意在他胸口打着圈。
“允了。”宋九兮道。
下一刻男人就扑了上来,手掌顺着脚掌往上,一路滑过小腿,大腿。
宋九兮揽着人,陷在云锦里。
耳边是男人故意的声音:“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