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笑着说:“你们别笑我了,要我说你们都该去羡慕明王妃。明王殿下英俊潇洒,这么多年来,迷倒了京城多少女子。如今却对明王妃始终专心如一,这还不让你们羡慕啊。”
宋九兮手上拿着杯子,慢慢转了一圈。
一开始将话题抛到宋九兮身上的女子,又开口了:“说起来,当初尹小姐不是还上北地追过人吗?这份勇气,我们大家可是没有的。”
她这话一出,坐在末席的一个女子脸色一白。
史夫人道:“这都哪一年的事了,如今都过去了,还提什么提。”
“史夫人,史大人对你敬爱有加,那是因为你给史大人生了一儿一女。”开口的是老豫康王妃,皇室宗亲,在场辈分最大的就是她了。
她扫了一眼宋九兮,冷笑:“女子不能为自己夫君开枝散叶,还阻止自己夫君纳妾,这是犯了七出“善妒”和“不孝”两条。搁其他府上,这样的女子早就休了。”
史夫人忙笑着道:“明王妃跟我们可不一样,明王妃是有大志向的人,再说明王妃刚打完胜仗,想必府里的这点事,明王妃没来得及顾上。”
史夫人句句话里都含有深意,老豫康王妃听了冷笑一声:“一个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整日跟一些行伍中人待在一起,像什么话?要是我有女儿这么不知羞耻,我早命人大死了。明王妃如今无父无母,是想着没人管教你了,才如此放肆,不把皇家礼法放在眼里了吗?”
老豫康王妃越说,语气越发严厉。甚至把皇家礼法搬上来,众人听了心里都一惊。
明王府的事,也就是老豫康王妃仗着长辈身份,可以插手来管,其他人既然心里再嫉妒宋九兮,也是不敢管的。
但今日老豫康王妃,怎么忽然盯上了宋九兮?
宋九兮抬起头来,淡淡地说:“老王妃此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让天下多少将士寒心。边关多少男儿,都愿为大衍慷慨捐生,杀身报国。老王妃一句“行伍之人”羞于为伍,诛的是天下百姓的心。”
端王和贤王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他们身后还需要兵权来支持,要是这样的话传出去,那谁敢忠心投靠他。
贤王立马说:“老王妃只是太担心述白了,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端王也说:“弟妹此话严重了,老王妃是述白的长辈,只不过担心小辈,希望看到明王府子孙延绵,怎么会像你想的这样。”
宋九兮挑起眉道:“哦,原来是我听错了吗?”
老王妃被宋九兮一番话说的怒上心头,她怒斥:“果然是没有教养的粗人,明王府在你手里我看早晚要垮。”
宋九兮冷声说:“老王妃如此担心明王府,是想亲自来府里管一管?”
“你!”老王妃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她。“放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端王妃见了心里痛快,老豫康王妃仗着宗亲里身份最高,没少对他们指手画脚。端王府上还有两个侍妾,当初是老豫康王妃送来,说要给端王开枝散叶的。
端王妃尚且拒绝不了,宋九兮怎么拒绝。
果然豫康王妃震怒地说:“明王妃一直没为明王诞下子嗣,那本王妃就以皇室宗亲的身份,给明王府上安置个人。”
宋九兮清凌凌的眸子泛着冷意,静静盯着老王妃。
老王妃说:“尹家父亲当初在北地救过明王,说来尹家姑娘和明王中间还隔着救命的恩情。这些年尹家姑娘一直没有说亲,就是在等着明王。如今你既不能为明王府诞下子嗣,那就别拦着别人。况且尹家小姐也不是别人,她进了明王府,也只是侧妃,不会影响你的王妃身份。”
端王妃在心里啐了一口,老王妃倚老卖老,最喜欢管皇室宗亲家里的事。老东西也不知道自持身份,今日这么多人在,竟然还插手别人府里的事。
不过以前虽然她挺不耐烦老王妃插手他们端王府的事,但如今看老王妃给明王府塞人,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
坐在末席的女子忽然起身,往宋九兮面前一跪。“请明王妃成全,臣女只想侍奉明王左右,绝对不图任何身份。”
宋九兮垂着眼,眼底泛着冷意。
老王妃说:“尹家姑娘对明王一片痴心,况且尹家还对明王有恩,明王妃你就将人带回去。别怪本王妃提醒你,女子无子嗣便是不德,你要是拦着明王纳妾,那你就是皇室的罪人!”
今日宋九兮要是敢拦,不说皇室礼法饶不了她,就说全天下也没有这样善妒的女子。
不让自己夫君纳妾,那便是犯下大错。
无论宋九兮有多少功绩,也抵消不了这样的罪。
况且尹家对明王有恩,对待恩人若是不留情面,别人只会说宋九兮冷血自私。
所有人都沉默着,亭外的雪反射着亮光,一阵阵冷气穿堂而过。
所有人都等着宋九兮回应。
明王娶了宋九兮,虽说当初是为了冲喜,但明王对外一直以夫人称呼。更别说这次明王更是声势浩大地重新迎娶宋九兮,给了宋九兮最大的尊重和荣光。
京城中哪个女子不倾羡,她们恨不得自己化为宋九兮,能得明王如此对待。
暗地里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