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议事房里。
圣上拿着几个折子重重砸到燕鹤荣的身上,龙颜大怒:“好你个燕家,勾结外敌,豢养私兵,你们这是要谋反?!”
燕鹤荣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面上,脸色阴沉的难看。
圣上怒火难消,走了下来,一脚踹在燕鹤荣身上。“朕待你们燕家不薄!封你国公爵位,又提拔你为户部尚书。你燕家对得起朕吗?”
燕鹤荣眼底布满阴霾,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他拼命磕头,大喊:“陛下,臣弟犯下滔天大罪,臣虽不知晓,但臣管教不严,请陛下治罪。”
“管教不严?燕鹤卓谋反,你们燕家上下能逃的了?诛你九族都是轻的!”圣上暴怒,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反而连累圣上自己差点没站稳,往后倒去,被崔公公忙扶住了。
圣上更怒,龙威摄人,议事厅里没人敢说话。
“臣有罪,臣确实不知道臣弟为何会犯下如此大错。”燕鹤荣膝行几步,跪在圣上脚下,磕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陛下,臣弟的妻儿都在京城,他怎么会干下如此糊涂之事?”
这话一出来,圣上还没开口,燕述白先冷笑了一声。“燕国公是觉得有人诬陷镇远将军?您倒是说说,诬陷的人是我夫人呢,还是云贵卫所的几个统领?或者是昭尚国的皇子?”
端王见燕述白开口,忍不住冷嗤一声:“明王好歹是在燕府长大的,如今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要落井下石了吗?”
燕述白淡淡扫了他一眼:“朝堂之事,向来只论公理,什么时候论过交情了?”
端王还想再说,圣上忽然一脚朝他踹了过来。“落井下石?朕看你是在落井下石!”
端王被踹了一脚,猛地反应过来了,扑咚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儿臣只是这么一说……”
“一说?朕看你是故意找茬!”
端王阴鸷地盯着地面,自从燕述白恢复身份,他这个明王都快越过他了。端王嫉恨,父皇对燕述白如此偏爱,连他说燕述白两句都不行。
贤王在一旁站在,始终没出声。
圣上看向燕述白,问:“明王,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燕述白眉眼冷淡,道:“镇远将军所犯罪行,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自然是要按大衍律法办事。”
圣上看向燕鹤荣,怒甩了一下衣袖,道:“将燕家上下关进刑部大牢,等审问了昭尚国皇子,再依律处罚。”
众人拱手行礼告退,燕鹤荣被人押了下去。
燕述白走出议事厅,端王从后跟了上来,看到他冷笑了一声:“明王是一点都不念父子一场的情谊,如此冷血,心狠手辣,不免让人胆寒。”
燕述白漫不经心地说:“端王是想为燕国公求情?”
端王皱眉:“本王为什么要为他求情?”
“端王似乎很想让我为燕国公求情,若真要如此,我为了端王殿下,为燕国公求情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我说的是你!”端王靠近,咬牙低声说,“你别跟我装蒜,如今封了明王称号,你就觉得一切都是你的了吗?你别太得意,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
“是啊。”燕述白轻笑,“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
端王眼睛里冒火,却压着怒气甩袖愤愤离开。燕述白漫不经心地抬步下了台阶,此时贤王走了过来,并排跟着他一起下了台阶。
“述白,恭喜你了,明王妃打了胜仗,不日就要凯旋了。”贤王温声笑说。
燕述白笑了笑。
贤王看着他,眼神一暗,又装作不经意地说:“明王妃如此厉害,非是一般女子。听说她把那些公子哥训的服服帖帖的,他们都对她非常崇拜。不过少年郎都敬佩厉害的人,明王妃这么厉害,自然引得他们仰慕。”
没有哪个男子能忍受的了有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即使是燕述白也不例外。
贤王心里闪过恶劣的兴味来,要是燕述白因此和宋九兮生了龃龉,那倒是能看好戏了。
燕述白嘴角勾了起来,眉毛一挑道:“我夫人当得起天下所有男子的仰慕。”
贤王抽了抽嘴角,实在想不到燕述白会是这个回答。
燕述白越过他往宫外走去,贤王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燕述白出了宫,段昶在宫门外等他,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主子。”
燕述白上了马车,段昶驾车离开。路上的时候,段昶才说:“主子,大理寺今早以受贿的名义抓了兵部侍郎左渭,一家人现在都全入了狱。”
燕述白面无表情,淡淡地问:“大理寺?谁的命令?”
“大理寺卿史郁。”
“史郁?”燕述白微拧起眉。
段昶说:“这人手段狠辣,又极有能力,大理寺上下如今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我们的人已经被他抓住两个人,端王的人被他揪住的就更多了。”
“这人是贤王的人?”燕述白问。
“嗯,贤王很重视他,也有意栽培他。”
燕述白眼底深暗,神色冷肃,半晌后他淡声说:“忽然被抓了,也没必要捞了。手脚不干净,这样的人本王不留。”
段昶心底一紧,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