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的供词足足有两页纸,让他签字画押后,燕述白就直接走出牢房,不管他了。
孙知府看着瘫在地下,已经废了的卫风。江南巡抚的权力比他这个知府的权力还要大,之前他在卫风面前都极力讨好。
哪怕卫风被下狱了,他也相信卫风最终能出来的。
因为他知道卫风的背后是太子,太子会保卫风。而且卫风是朝廷命官,又是一府巡抚,就算朝廷要追究,也会将人押到京城,交由三司会审。
在这过程中,只要太子插手保了卫风,卫风就不至于活不下来。
但如今燕述白根本不管这一套流程,直接动用私刑,逼问出这两页纸的供词。
孙知府眉心跳了跳,赶紧跟上燕述白。燕述白走得快,他小跑着才能跟上。
“明将军,明将军。”孙知府好不容易跑到燕述白身边,但被燕述白的眼神一扫,他又不敢说话了。
燕述白停下了脚步,问:“孙知府有什么事?”
孙知府害怕地咽了咽喉咙,他结结巴巴地问:“明将军这就审完了吗?”
燕述白晃了晃手中两页供词,道:“嗯,罪证不都在这里了?”
孙知府眼神从两页供词上掠过,他又想抬手擦汗了,但他忍住了。
“明将军不用再问问,卫风他还有哪些同伙吗?”
燕述白挑起眉看着他:“孙知府的意思是,卫风没交代清楚?”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孙知府急忙解释,“我,我就是担心要是还有其他人,一起参与了贪污……”
“孙知府不用担心,卫风已经全部招供了,本将军呈给陛下的就是这两张供词。”燕述白说完,笑了笑,“要是孙知府还知道其他消息,也可以报给本将军,本将军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
孙知府尴尬地笑了笑:“下官没有,没有其他消息……”
燕述白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孙知府在燕述白走后,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燕述白回到屋里,写了一封信,让段昶寄出去给段牧。
段昶让人将信送了出去,他站在门框边,往屋子里望。
“主子,我们去找夫人吗?”
燕述白眼都没抬,道:“暂时不去。”
段昶挠了挠门框边,小声嘀咕:“案子都查完了,主子要是不去找夫人,也不怕夫人跑了吗?”
燕述白倏地抬起了眼,段昶挠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因为不能立马去找宋九兮,燕述白一直压着不快,这会儿直接冷声说:“滚出去,自己去墙角罚三个时辰。”
段昶“啊”了一声,郁闷地走到院子墙边,手臂撑在地上,然后倒立起来。
院子周围守着的都是七星门的人,这次出门燕述白没带枭衣卫。七星门的人相比枭衣卫更加散漫,各个都是擅长隐匿和刺探的好手。
这些人里面也是段昶年纪最小,这会儿见他被主子罚,个个都高兴地从段昶身前晃来晃去。
深夜之后,段牧溜了进来,一眼看到墙角边倒立的段昶。
主子也就罚段昶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换成别人谁不是去刑堂里走一圈。
段牧也走到段昶跟前晃了晃,他蹲了下来,笑着问:“你是因为什么事,被主子罚了,说出来让哥哥我高兴高兴。”
“我不高兴了。”段昶撇嘴。
段牧笑着从旁边拽了一根草,拿草的毛尖挠着段昶的鼻子。
“阿嚏!”段昶的身体抖了抖,惊叫着喊,“段牧你赶紧将草拿开,否则我一会儿跟你没完!”
段牧笑眯眯地说:“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被罚的。”
“我不阿嚏!”段昶发怂了,主子罚他就是不让他动,但段牧来捣乱,他坚持了没一会儿就认怂了。
“我说,我说,我不就是问主子为什么案子查完了,还不去找夫人,也不怕夫人跑了。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主子就罚我了。”
“呵。”段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段昶倒着看他本就不快活,如今见他发笑,一肚子火气。
“你是自己想去找什么人吧,才催促主子的吧?”
段昶的火气一下子瘪了下来,他大声说:“我是为了主子考虑,才这么说的!”
“行行。”段牧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小屁孩一个。”
段昶不高兴地强调:“我不是小屁孩!我十五了!”
“在我们眼里,你就是小屁孩!”
“你们不就比我大了七八岁,凭什么说我小!”
“谁大你七八岁?”段牧问,“我明明大了你十一岁。”
段昶:“……你不是来找主子的吗?赶紧走!”
段牧笑着走向主屋,敲了敲门,才进去。
“主子。”段牧收了脸上的笑容,道,“你让我查的杨飞我查了,他是江南府的一个千户,兵就驻扎在清宁县旁边的方远县。”
燕述白思索了会儿道:“蒋乘潼此人呢?”
蒋乘潼是江南府的都司指挥使,也是之前宋九兮和燕述白怀疑,是他手下的人伪装成刺客,半路刺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