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上下都知道燕国公很清廉,为人板正,从不谋私。”周放宴说,“许阁老都是私下抹平这些账目的,而且我查过燕国公一开始在礼部,后来许阁老到了内阁,他才转到户部的。”
“燕鹤荣忠君为主,从不结党营私,也从不插手党争……”燕述白嗤笑了一下,“这是世人对他的印象,但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户部的账目有问题,燕鹤荣不可能不知道。”
燕述白一锤定音,他还没说,早在周放宴之前,贤王就查出此事了。按周放宴的说法,许德文做的隐蔽,是不可能轻易被查出来的。
但贤王却早早查出来了,甚至以此来当筹码,邀请燕述白下场对付太子。
燕述白当时没接,但他对此却上了心。
如今通过周放宴他正好可以好好查查,他向来不给别人面前,正好可以掀了那些人的嘴脸。
周放宴想了想,忽然咬牙说:“明将军,我今日既然已向您投诚了,太子那边的我就回不去了。若明将军真的要将太子……”
他顿了顿,将大逆不道的话吞了下去。
周放宴脸色凝重,语气也很犹豫。“我还知道太子府一点事,这事是许阁老有次喝醉酒透露出来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太子在江南可能有其他安排。”
周放宴话一出,燕述白和宋九兮对视一眼。
宋九兮说:“今年的江南水患,太子也去了。”
燕述白沉着脸,一言不发。
周放宴不敢深想江南的事,若是真的那太子就是谋逆了。
谋逆……
前一个犯此大罪的二皇子,尸骨都化成灰了。
燕述白沉思很久,才说:“江南的事由我来调查,你查好户部的账。”
“是,那乐安郡主…….”
“我会派人将乐安郡主送到宜妃身边。”
周放宴点了点头,这样对乐安郡主来说是最好的。
周放宴戴着帷帽从后门低调离开。乐安郡主一直等着,但她没有等到周放宴的任何话,而来找她的人是宋九兮。
宋九兮说:“明早我会派人将你送到宫里,等到了宜妃身边,太子暂时也动不了你。如果你不想顺了太子的意,你最好一直留在宫里。”
乐安郡主怔怔地开口:“他没留下什么话吗?”
宋九兮在她期翼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乐安郡主眼底的亮色暗了下去,随后她沉默地呆坐着,一言不发。
宋九兮正准备离开,乐安郡主忽然出声:“你们查到他和我姑姑……都查到些什么了?他,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九兮回过头来,说:“我们并没有查到详细的信息,是周大人自己暴露了出来。”
乐安郡主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了。
因为在提到宜妃娘娘的时候,周放宴自己先慌了。
那样冷静的一个人,竟然只是因为对方提到宜妃娘娘,他慌得自动暴露了所有。
乐安郡主扯动嘴角,苦笑一声。
宋九兮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说:“郡主身份尊贵,周大人不想冒犯。”
乐安郡主冷哼一声,冷静了下来。“多谢明夫人,明早我会进宫的。”
宋九兮点了点头,她跟乐安郡主一开始就是利用关系,如今她更没立场去劝慰她什么。
乐安郡主晚膳都没有吃,浮翠来汇报的时候,宋九兮摆了摆手,让下人都不要去打扰她了。
第二日一早,宋九兮让段昶将乐安郡主送到皇宫门口。
至于乐安郡主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人又去哪了,从乐安郡主进皇宫的时候,眼眶里就蓄上了泪。
戏份演得逼真,没一会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你们知道吗?乐安郡主差点被强盗绑架了,幸好被在灵空寺烧香的长公主救下了。”
“乐安郡主福大命大,也幸好遇到了长公主,不然一个女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可不是,听说太子也撞到了,只不过当时乐安郡主已经和侍卫们冲散了,不然就是太子救下乐安郡主了,那也不失一段佳话。”
“你们知道昨晚贤王府的事吗?我听说啊,贤王昨晚宿在左王妃屋里。”
“那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因为和亲,贤王才不得不娶了昌静郡主,贤王对左王妃才是真心实意。”
“左王妃在未出嫁前,可就是京城第一才女,那个昌静郡主怎么比得上啊。”
“这位兄台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如今的京城第一才女可是明夫人了。”
……
满京城的风言风语,身在高墙内的后宫人却听不到。
乐安郡主从来到宜妃住处后,就不发一言了。宜妃担忧她出了什么事,但乐安郡主不说,她也无从知道。
她只是一个后宫女子,不说宫外的事了,就连宫内的事她都不过问。
宜妃只知道乐安郡主是被明府的人送过来的,她没办法,只能让人去请明夫人进宫。
来请宋九兮的是宜妃宫里的一位太监,姓孟。他对宋九兮极其客气,浮翠塞了一个荷包给他,他都没收。
“宜妃娘娘还没见过明夫人呢,只听过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