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山南突然又想到什么:“说起郑朝雨,我这次戏的那个女二号,你知道么?”
“我想想……叫蒋汀归是吗?”
沈山南点了点头。
“她怎么了?”
“我和楚继北这次被拍到的照片,是他来我房间给我送东西吃,因为我刚到厦门的时候病了几天,然后他们——”
“病了几天?”陈江淮打断了沈山南说的话:“什么病?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沈山南不理他,继续说道:“他们说是来看看我,这个主意是蒋汀归出的,楚继北和蒋汀归本人都承认了。”
陈江淮不依不饶:“你到底怎么了?”
“头掉了。能先说正事么?”
陈江淮无语了一会儿。可沈山南丝毫没有要跟他正经说这件事的意思,他也只好先放一放。
“蒋汀归……我对她其实也没什么印象,是刚窜头不久的新人,我当时没太注意。看男主演是楚继北就接下来了,执行经纪人当时跟我汇报说你很爽快就答应了,你看演员名单了吗?”
“我根本就没看。”
“剧本也没看?”
“没有。”
陈江淮再次无言。
“……行,你是怀疑蒋汀归?”
他一点儿也没把蒋汀归和这次的事联系到一起。首先她只是一个没什么后台的新人,签的公司也中规中矩,跟他们又无冤无仇的,哪个新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造谣一名如日中天的前辈?更重要的是,已知这件事就是陈江一做的,而在陈江淮之前对陈江一现状的调查当中完全没有蒋汀归这个名字,她也没理由帮陈江一做事。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陈江一也只是一个娱乐圈新人。
沈山南也是这么想的。因此虽然她看出了蒋汀归绝对不是她展露出来的笑容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觉得蒋汀归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毕竟狗仔是无处不在的。
可她就是觉得别扭:“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你知会一声。”
陈江淮点点头:“行,我记下了,以后会多留意一下。”
沈山南已经喝光了第一杯酒,陈江淮又给她续上。
“你这个爹,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怎么,你怕最后血本无归?”
沈山南的语气十分认真:“我辛辛苦苦打了这么多年工,如果最后一分钱得不到,我会去法院告你们陈家拐卖欺诈。”
陈江淮噗地笑了出来。
“你是他儿子,你看得出来他到底喜欢谁吗。”
“他谁也不喜欢,”陈江淮冷笑一声:“他根本就无所谓我和陈江一最后谁能赢,他只是想选一个厉害的而已。从他主观上来说他肯定希望施闻接他的班,可惜施闻不姓陈,身体里没有他的DNA,他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不会允许接班人是外姓人的。”
沈山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喝了一口酒:“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斗得你死我活,这种事还真是毛骨悚然闻所未闻。”
陈江淮又哼了几声。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比陈江一有优势,至少我们知道应该做什么。”
“嗯,比如说周亭西。”
陈江淮愣了一下。这三个字他并不是很想提起,但却被沈山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沈山南靠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冲陈江淮晃了晃:“介意吗?”
陈江淮苦笑:“这么多年我吸二手烟吸的都快得肺癌了,你现在问我介意吗。”
“毕竟是在你的办公室,稍微给你点面子。”
然而沈山南在包里翻了翻,却发现找不到打火机,她才想起来飞机上不允许带打火机所以自己把打火机放在酒店根本没有带,而下了飞机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一刻有闲暇去再买一个。
“借个火。”她对陈江淮说。
陈江淮起身去找。他的办公室对外人其实是禁止吸烟的,而他和施闻都不抽烟,所以会在这间屋子抽烟的人只有沈山南。因此尽管几乎没有用到过,但他还是一直在抽屉里备着一只。
“找到了。”陈江淮从抽屉里拿出来,沈山南伸手去接。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用了的缘故,沈山南打了几次都没有打着。
陈江淮从对面坐到了沈山南旁边:“我给你点吧。”
沈山南没有拒绝。
陈江淮打了一次,顺利的点燃了沈山南手中的烟。
“谢谢。”沈山南说。
这个距离太暧昧了。
高一那年军训,他们班的位置在靠近树林的那一侧,一条青绿色的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山南脚边,她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想躲到自己身后的那一刻——
那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人距离最近的一次。
后来他们有那么多次的肉体交易——这是沈山南的说法,尽管陈江淮并不愿意这么认为。哪怕他们同床共枕,哪怕他们夜夜笙歌,可是再也没有一次,他们两个人的距离那样近。不管他们的身体离得多近,他们的心也从来没有靠在一起过。只有那一次。
只有那一次,让陈江淮相信,在沈山南心中他尚有分量,他们或许真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