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气压椅,炫目的白吊灯,无力瘫在椅子上的身体。
唐叶看着不停撞击灯罩的蝇虫,内心里生出一抹浓郁的萧索。
网吧网管,月收三千,没房没车,女友是手。
脑海中回荡着自己的现状,这个染着一头黑发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却连自嘲的笑容都懒得扯出。
乏力,困顿,熬人的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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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瘫倒,后脊便仿佛被椅子上无形的触手拉住,再难挣脱。
回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八年一-没什么本事,生活在最底层的“鸡肋”。
干着苦累的活,拿着卑微的工资,活得像头被压榨劳动力的奶牛。
他已经快三十了,大专毕业。
谈过几场不计未来的恋爱,最终都没能力往更亲密的方向发展。
唐叶不明白,为什么步入社会后的生活会这般艰苦。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太懒了吧。毕竟别人在为好工作四处奔波的时候,他却在为卡在大师打不上王者而苦恼。
别人在为好老婆而苦命追求时,他却缩在不足二十平的合租房里看小电影。
别人在为儿女挣奶粉钱时,他却在这里当“公共计算机执行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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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脑袋,唐叶觉得眉心处有些胀痛。
就在这时,吧台的电脑突然响起,又是那熟悉且刺耳的声音:“凡商超市有新订单,请及时处理!”
尖锐响亮的声音宛如利刃般划破了唐叶的思绪,迫使他从惆怅的情绪中强行收回心神。
无奈地叹了口气,唐叶伸出双手扒住吧台高耸的瓷制边缘,正准备借力撑起无力的身躯。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变故突生!
仿佛浑身被高压电打了一般!
乏力的身体骤然僵住,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怕感觉从心脏直往大脑冲击一-呼吸困难!心脏骤停!眼前发黑!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贫血?!还是。
根本来不及多想,也根本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唐叶的意识就这么突然中断!
头顶的白色吊灯在目光中旋转,仿若游乐园里不停运动的旋转木马,只是耳边没有欢快的笑声,眼中没有五彩的霓虹。
此刻的黄发男子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空洞的眼瞳却再也无法看见任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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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兹基·硕德曾经说过:“在主观意识里,从睡着到醒来,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此刻的唐叶就有这样的感觉。
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在吧台起身时的感觉,那种可怕的、令人心悸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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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之间,那股难受消失,他突然有了睁开眼的力气,于是连忙撑开眼皮!所有的感知骤然回归一-昏暗的房间,酸苦的气息,发闷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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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着的唐叶豁然坐起身,眼眸中带着浓郁的疑惑。
虽然此刻他的脑袋依旧有些昏沉与疼痛,但是意识还算清醒。他能够猜想到自己可能是在上夜班的时候突然昏厥过去了。
只是此刻醒来,他或者应该躺在地上,或者被同事扶在椅子上,更夸张点躺在医院他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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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这间破烂不堪的小木屋是怎么肥四?是梦?
唐叶伸手拍了拍脸,但厚实的打击感带来的清晰痛楚告诉他,他绝不是在做梦。
“难道是谁趁着我昏过去了把我绑架了?”
想到这里,唐叶看了看自己没有被绑缚的双手,摇了摇头。
不过这个念头刚飘过,下一刻唐叶瞳孔皱然一缩!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手背,发现这双粗糙长满老茧的双手根本不像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平时也没干过什么重活,不说像女孩子的那样光滑细腻,但也绝不至于粗糙得像是在工地搬了数个月的砖。
“这。。 . . . .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我昏迷时有人用我的手做了什么无法描述的事情?”
唐叶心中升起一丝恶寒,但转念一想,这么厚的暗黄色老茧不像是一天两天能够形成的,应该得是长期与坚硬物体来回摩擦才能达到如此程度,应该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更何况他感觉自己昏迷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即便是与钢筋铁棒之类的坚硬物体摩擦,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磨出这么厚的茧?除非他对时间的感知出现了错误,亦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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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是这双手不是他的?!
想到这儿,唐叶突然咧开嘴笑了。
动漫小说之类的虚幻事物他也没少看,也没少向往,但是已经在现实中熬过小半生的他,其实心里很清楚。
这些东西之所以吸引人,就是因为它们在现实中不存在才会这样。
虽然观赏这些东西的过程感觉很爽,但这毕竟只能满足精神方面的空虚,对于现实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一旦他回归现实,还是会有一大波问题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