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也带着赵凝惞和赵玉麟回了宅子,赵夫人一进大门就忍不住长叹一声,转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
“凝惞,玉麟,你们俩个说说,咱们还能在赵家村待下去么?”赵夫人实在是打退堂鼓了。
她之前扶灵归乡万没想到会发生这些让人泄气又伤心的事。
之前她是打算带着两个孩子最少要在赵家村替去世的夫君守半年的。
可如今,她觉得还是不要待在赵家村,至少得去镇子上,或者是县城里置办座宅子过活。
在这赵家村,那赵家老大虽是被抓到县衙里去了,但她作为苦主根本没有去县衙举证那赵家老大的罪名。
那县衙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估计会关那赵家老大一段时日,却也不会真的定他的罪。
这点,赵夫人还是心中有数的。
不光是赵夫人,赵凝惞和赵玉麟姐弟心中也很清楚。
顾大人当时说的那般严重,也不过是吓吓赵家大伯父夫妻,让他们接受些惩罚。
毕竟赵家老大夫妻再讨厌,也没有害了谁的命去。
他们那些小心思就是不甘和膈应人。
顾大人那般做,赵夫人母子三人也只有感激的。
若顾大人真的用那种很重的
罪名让知府大人定罪,赵凝惞这一房头日后在家族也好,在赵家村也好,哪怕有理的,也会让人不喜。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在民间最重要的就是宗族维系,温和一些比得理不饶人要好的多。
这种事儿说起来也复杂。
站在赵夫人的立场上,她是不希望她好容易带着孩子们将丈夫的灵柩送乡归葬,想让丈夫落叶归根,却又让赵家家族的人提起她丈夫都是讳莫如深……
甚至,是埋怨。
她也很气,也很委屈,但是实在没办法。
她再是朝廷的诰命,有功之臣的遗孀,可不能得罪了丈夫的家族,让丈夫死后在家族中还被人说嘴。
不管是赵凝惞还是赵玉麟都很理解娘亲的想法,他们姐弟何尝不是。
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他们大伯父夫妻以及赵小曼都是不屑,也只是不想与他们为伍而已。
至于说,要置他们于死地,从来没想过。
想要他们受到惩罚当然有,且他们也已经受到惩罚了。
“娘亲,我们还是在老宅替爹爹守半年。”赵凝惞道。
这一点,她还是很坚定,并不会因她那奇葩大伯父一家人而受到影响。
赵夫人欲言又止。
赵玉麟
也跟着点头,对赵夫人道:“娘亲,姐姐说的对,再如何我们也要在赵家老宅替爹爹守上半年。”
“娘亲,爹爹刚回他的家乡来,大伯父又是那样,咱们在这里多陪陪爹爹也好。”赵凝惞声音低沉了许多。
若是她们刚将爹爹下葬了后,就走了,那爹爹多孤单啊。
即便阴阳两隔,这样的想法也许矫情,可赵凝惞就是这样想的。
她不想爹爹一回来,他们一家人就离开了。
“好罢,就听你们姐弟的,好在你们大堂哥还是个好的,咱们若是这一下就走了……”
赵夫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很意思很明白。
赵玉麟便道:“娘亲,爹爹泉下有知,定是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些后人和大伯父家的后人老死不相往来。”
赵凝惞也点点头。
她们一家和大伯父一家交恶,大堂哥一直以来都没有对她们母子三人说一句恶语。
赵小曼是没救了,二堂哥在他父母出事后,也一直没有现身。
但顾正则已经提醒过赵凝惞了,她知道她的那位二堂兄虽没有在这件事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实则在学子那边早有抱怨。
不过,他自己就是赵大人的嫡亲侄子,却在赵大
人去世之后不说好话,明里暗里的还在说去世的二叔不是。
这样的人,外人就算听着他的话,在心里也是瞧不上他的。
赵凝惞并不担心这些。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打定主意在赵家老宅待上半年罢。只是,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虽有顾大人带来的朝廷的奖赏,咱们也得买些田地和铺面……”
赵夫人虽是武林世家出身,但当了那么久的官太太,对这些庶务也练的十分精通了。
当下,她有一儿一女,女儿年纪到说亲的年纪了。
儿子过几年也要开始相看人家了。
虽之前她在渭东行省那边置办了一些产业,大多也都是给女儿置办的嫁妆铺子和田产。
这些是不能动的。
接下来儿子还要继续读书科考,虽在赵家村替他父亲守着孝,但这学业也不能荒废的。
还得替儿子请个有学问的先生来教着,她是不放心让儿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上什么私塾的。
做了那么多的年的官夫人,赵夫人也不觉得这乡下私塾能有学问多好的先生。
倒不是她看不上乡下地方,可若真有那等学问好的先生,极大可能也是被当地有钱有势的乡绅请了家去坐馆了吧。
除非是那等隐姓埋名的大才之人,可这样的人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