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是个好布政使,得过赵大人颁布的政令恩惠的百姓们得知朝廷下发为赵大人正名的诏令,都感激涕泗。
不少周边县城的百姓们都在赵大人棺木转移到省衙后院的灵堂时,都自发的从义庄护送到省衙后院大门前的。
不少年老的百姓都跪地大哭,哭赵大人是好人不长命……
其他来哀悼赵大人的百姓们也纷纷叹气,心中痛惜自己的行省失去了一位真正的好官。
一位爱护百姓,有着真诚的赤子之心的好官!
这世道不公,朝廷再清明,可也总有管不到的地方。
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自从将赵大人冤屈得白,又被从义庄接回来在省衙后院设了灵堂后,赵夫人日夜啼哭,一个身怀高强武艺的夫人,一下子就倒下了。
前两天又下过一场大雪,化雪之后寒冷彻骨,赵夫人一下子就病重了起来。
雪化了后,街上依然没有多少人,但凡是走过省衙门后院门口的百姓们都会停下来多望两眼。
都在哀悼赵大人。
只是,这到底是省府衙,也不是他们这普通百姓随便可以进去的地方。
否则,前来哀悼赵大人的百姓们怕是要挤破了头。
因着赵夫人又病倒了,此时的省府衙,披上
了一层浓厚的悲意。
赵凝惞面色苍白,双眼却红的厉害,她陪在一病倒下的赵夫人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赵公子年纪还不大,但即便如此,这些日子都极懂事的守在父亲的灵堂。
这几日下来,眼见的就受了一大圈了。
爹爹逝去已经多日,她心中再痛苦,可也不能只顾着伤心,什么都不做。
总还有幸运的地方,爹爹冤屈得已大白天下。
朝廷也极迅速的给予了父亲应有的体面和嘉奖。
父亲至死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如今能有此结果,赵凝惞心里知道,爹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她看了一眼睡着了都极不安稳,时常还哽咽一声的娘亲,心里知道自己也应该起精神来了。
她娘亲从来不是个秉性柔弱的后宅妇人,可以说是一位极其刚强的母亲。
可越是刚强的性格,一旦倒下,想要恢复起来也就更需要时日。
弟弟又还小,爹爹的后事,她得担着。
喊了娘亲身边待的最久,见娘亲回来,丢下一家老小赶来娘亲身边伺候的王嬷嬷来照顾娘亲,赵凝惞打算出一趟门。
经过灵堂时,见弟弟一边烧纸钱,一边低低呜咽,虽声音不大,但已是撕心裂肺。
赵凝惞再次悲从中来,弟弟还才是十岁小少年,哭得这样伤痛,是现在都还没能够接受爹爹的去世罢?
赵凝惞没有去劝慰,等她回来时,要给弟弟熬去火去燥的绿豆汤……
再看了一眼低头烧纸钱,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弟弟,悄悄摸了一把眼泪,转身离开府衙。
省衙最好的棺材铺门前,掌柜的奇怪的看着来人,“这位小姐,你这是?”
不怪棺材铺的掌柜的好奇,赵凝惞一个姑娘家一身大孝孝服的站在棺材铺门前,任谁都好奇。
赵凝惞虽是布政使千金,这棺材铺的掌柜的又不认识。
而且,这个年头,家中若是有老人家过世,那棺木都是早就预备好的。
前来棺材铺买棺材的人那一般也是男性,不会是一个这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赵凝惞见棺材铺老板脸色犹疑,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的道,“我来买棺椁。”
老板一听,更是惊讶了一声。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真的是来买棺椁的?
棺材铺掌柜的再次确认了一下,赵凝惞点点头,“就是来买棺椁的。”
棺材铺掌柜见她脸色认真,只得哦了一声。
心里却有些唏嘘。
家里是有人突然去世,没有准备了吧?否则不会不
说买寿材,只说买棺椁。
且家里也就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家能主事了吧,否则也轮不到一个小姑娘来置办这件物事。
可怜啊!
“姑娘是想买什么样的棺椁?”心里存了些怜惜,棺材铺掌柜的声音都柔和了些。
又安慰道:“姑娘莫伤心,人啊都有生老病死的,都有这一遭。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姑娘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撑过去了,熬过去了,也就好了!”
赵凝惞心中一暖,真诚的朝着棺材铺掌柜的笑了一笑,算是答谢。
心里却在说:爹爹,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您曾经为这块土地拼了性命的百姓们。瞧,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善良的……
“我想买好点的,但是我不懂这一行,还请掌柜的给掌掌眼。”赵凝惞真诚信任的道。
棺材铺掌柜的听了赵凝惞的这番话,心里也很温暖。
就把她带到了右侧边,摆放了一排的寿材,明言这排寿材都是最好的,让她随便挑。
赵凝惞知她爹爹最爱明亮的颜色,便替她爹爹选了一具朱色的寿材。
棺材铺掌柜见赵凝惞选了这一排唯一的一具朱色的寿材,便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