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蛊毒……她一想到就忍不住颤抖。
是无论如何都解不了的。
孟大夫见她脸色变得苍白,明显是害怕的,微微皱眉。
忍不住安抚道:“你莫怕,我也知道那蛊毒厉害,也知实是无法解了那蛊毒,不过是想着能替你们西凉女国的女皇陛下多延长些时日罢了。
想来你也是明白人,你们西凉女国如今这般光景,你们女皇陛下连个储君都为确立,这个时候要是一命呜呼了,你说可会大乱?”
诺丹红婆婆的确也是聪明人,孟大夫说的这些,她当然是明白的。
那肯定是大乱啊!
脸色不免更惨白了些。
“这……我们两人真的能想到法子让陛下延寿一些时日?”
孟大夫鼓励的看着她,“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相信你我联手,定能找到法子的!”
诺丹红听着低下头,片刻后又猛然抬头,“嗯,你说的对!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孟大夫浅浅的笑了。
顾意这边,西凉女皇气息已经更弱,她靠在顾意的肩膀上,眼睛却一直盯在凤离玥的脸上。
她和他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他们的儿子。
以前只是触及儿子
和他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时,就不敢再看儿子了。
如今,她终于释然了。
可以好好看看她和他的儿子了。
也替他好好看看两人的儿子。
“玥儿啊,你长得可真像你皇父。”西凉女皇笑了,笑得很慈爱,也很骄傲。
似乎她就是一个最慈爱的母亲,和眼前这位顾意疏忽和疏远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根本没有过剑拔弩张……
顾意正好低头看到了她的神情。
心中又是一叹。
这人啊,还真是奇怪。
一个心结解开了,就可以变了一个人似得。
从前的那些种种半点都不介意了。
只是啊,已经造成的伤害岂能这样轻易平复呢?
西凉女皇以为她解了心结,那些年对凤离玥这个儿子造成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她依然当她是一位君王,只要她高兴就好。
在西凉女国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忤逆她。
凤离玥薄唇紧抿,口中的恶言也实在再说不出口。
他在气他自己。
顾意抬眸时正好看到他隐忍的咬牙,更是心疼。
“我知玥儿你恨我,这辈子怕也是不可能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西凉女皇幽幽出声,眼睛却是舍不得从凤离玥脸上移开。
“其实,自从我亲手……亲手杀了你皇父后的头三年内,夜夜都不敢入睡,一入梦中,我就又见到了他……他在一处烟雾缭绕的所在,也不说话,就那样对着我笑……
每每醒来,我都惊出一身冷汗。我想,我梦到了他,那他为什么不找我报仇,为何他不找我要回一个公道?
他怎么脾性那么好,连问都不问我一声为何要那样对他……”
凤离玥一直在隐忍,终于忍不住怒声开口,“因他临死之前问过了!在您梦里不愿意再问了,是因皇父他知道你根本不会给他答案!
呵!就算您给了皇父答案又如何?那还不如不给呢,你杀了他所有的亲人,除了我!”
西凉女皇这回并没有激动,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凤离玥。
“玥儿莫气了,你的母亲我也即将要去那个地方找你皇父了!
所有的罪,所有的错,我都会对他承认,只愿来世我不会再做什么女皇,让我和他……”
“他不会再愿意和您下辈子相遇的。”凤离玥冷冷勾唇,“您就死了这条心罢!”
受了心爱之人那么重的伤害,还指望他会在下辈子等着她?
做梦去罢!
没有谁会永远等着谁!
再多
的爱,都会被消磨。
何况是那样被灭门的血海深仇。
“玥儿,母亲都要死了,你非要说这样的话伤母亲的心吗?”西凉女皇脸上浮出受伤的神色。
顾意只在心里挤出了“活该”两个字。
要死了就可以用亲情来绑架被顾意疏远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吗?
凤离玥从不是一个天生冷漠的人,他其实有一颗最赤忱的心。
他如今这般性子,不是西凉女皇这位做母亲的造成的么?
何必现在这么一副受伤的神情呢?
她也不会劝凤离玥嘴下留情。
犯不着。
只要西凉女皇不马上死掉,不管凤离玥嘴里吐出多么冷血无情的话,她都得受着!
“好了,不说这些了。两辈人的事,实则和玥儿你也无关。”西凉女皇脸色恢复了平静,已然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西凉女皇。
凤离玥咬着唇,随即将头垂下,不再看西凉女皇。
顾意看着皱着,也该她开口了。
“陛下,您和三皇子殿下皇父的事是两辈人的事,和三皇子殿下无关说得过去。”
“只是您亲手杀了人家的皇父不说,还灭门了他外族全族,这怎么能说和三皇子殿下无关?”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