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就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姜初月细细将姜星和那位柳公子会面的经过说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姜星按照姜初月的意思,暗示柳公子带她远走高飞,她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从此天高海阔,两人找一处安宁小山村过活。
姜星还告诉他不要担心,她这么些年跟着长姐姜初月学的一手做生意的本事,就算舍弃她如今所有的财产产业,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两人。
但那位柳公子听到这里脸就白了。
连连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
姜星问他是不是舍不得他的前程,柳公子信誓旦旦说舍不得让姜星受苦。
又旁征博引,力证两人私奔的危害。
一副只为姜星打算的模样。
姜星只是被情蒙蔽了双眼,并不是傻子。
即便那位柳公子说的再有道理,又是处处站在姜星的立场上想,姜星也是明白了。
他若是有一丝丝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就说自己也舍不得前途,那姜星也能理解。
还会认为他是个胸有报复的男子,只会更看重他。
可他偏偏不说为自己好,只说为姜星好。
“老奴观那柳公子,似是从心里瞧不上三小姐,故
意拿那些自以为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三小姐的。”
末了,薛嬷嬷这样对姜初月说。
姜初月闻言冷笑一声,“是了,他觉得哪怕他出身寒门,那也是比我们这些出身商家的姑娘要高贵。以为我们家星姐儿没有见识,只为情脑子一热,什么都分辨不清了。”
薛嬷嬷不好接这话,只好冷笑道:“那位柳公子以为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服咱们三小姐了,实不知咱们三小姐听了他自以为是的一番言语,心就彻底寒了。”
姜初月眸色阴沉。
那姓柳的想利用星姐儿走上青云路不说,还伤了她!
就算这件事星姐儿自己也有不对,眼睛没擦亮,可她只是一个年纪还不大,还不够成熟的小姑娘。
换句话说,哪个少女对感情不憧憬?
星姐儿的错和他姓柳的比起来,那根本算不得什么。
“老奴说句不当讲的,之前对那位柳公子还是抱着期望的,希望他对三小姐也是一片痴心的,就是也兼顾了一下他的前途……
哪里知道,咱们三小姐一心对他,他却不过是利用三小姐,这让老奴都恨的牙痒痒!”
薛嬷嬷人老成精,她老眼如烛,一般来说不会插嘴主家亲戚小姐
的事情,她这回都忍不住的在姜初月面前说了这番出来,其实就是对姜初月最严重的示警了。
姜初月如何听不出来?
“薛嬷嬷劳累你跟着去了一趟,星姐儿经此一番磨难,日后就好了。”姜初月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薛嬷嬷看着眼前年轻的女郎,脸如满月,眼似净莲,看起来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但她的语气冷如冬日的冰霜。
肯定是怒了啊。
那位三小姐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子,还是最小的最疼宠的妹子。
薛嬷嬷心中冷笑:那位柳公子怕是没得好了。
寒门士子不易,但谁让他不走正当路?
又当又立的,连她这做了一辈子的老奴都瞧不起!
姜初月心中计较方定,见薛嬷嬷脸见倦怠之色,知道她跟着姜星出门一趟劳心劳力的也累了。
便吩咐黄花亲自送薛嬷嬷回安置她的院子里去歇息。
黄花沉声应是。
自从姜初月回来后,见服侍她的几位大丫鬟年纪都渐大了,就做主给她们指了她们自己也满意的亲事,一一将她们嫁了出去。
底下的二等丫鬟们送了几个去了莲花胡同,分给了姜薇和姜星。
她这边大丫鬟的空缺就
正好让黄花几人顶了。
只是没要她们签卖身契。
等她们再在她身边历练两年,姜初月也打算将她们当干妹子一样的嫁出去。
人家跟她一场,在大船上那么艰难的时候和她相依为命,处处以她为尊,听她的话,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替她做事,姜初月也感激她们。
给黄花几个小丫头一个相对较好的前程,是她能顺手而为的事情。
顺手而为能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何乐而不为呢?
也算是她为她最在意的家人和亲人们积德了。
晚间,顾朗下了衙门。
小丫鬟禀报说大人回来了,姜初月正在对镜卸妆。
听到小丫鬟的禀报后,她才赶紧擦了脸上的脂粉,拿过腊梅挤的湿帕子擦了一把脸,就起身去迎。
她刚走到门边,顾朗就掀开珠帘进来了。
姜初月笑盈盈的上去,伸手帮他脱身上繁重的官服。
“我自己来。”顾朗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眼中的冷硬一见到她,瞬间化为了柔情。
“你累了一天了,我也不能帮你分担些什么,这点子小事你还不让我尽心。”姜初月嗔了他一眼,将他自己想要解盘扣的手轻轻怕开了。
顾朗闻言眼里的暖意
更浓,干脆张开双臂,享受她的服侍,笑道:“那好,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