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拿着那张大红喜帖,总觉得不真实。
直到三天以后,苏雯的婚期到了,她才被迫接受了这个让人震惊的现实。
卫成和郑为民虽然不和睦,但是毕竟同朝为官,这种面子上头的来往,还是不能拒绝。
于是当日,卫成与锦鲤准时抵达太师府。
这婚礼阵仗还不小,里里外外,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周梁在京城算不上人物,他又不常带着苏雯抛头露面,因此许多人并不知晓,苏雯是个二婚女子,还是郑家爪牙周梁的前妻。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情人还是有不少的。
卫成进门后,便被迫去与官场中人交际,锦鲤独自在后花园赏花,就听到了有人私底下议论——
“我听说,这新娘子,就是周梁的下堂妻!这太师也是真丢人了,自家公子要娶个二手货,还是同僚的。”
“没办法呀,生了病,得续命。不然的话,就那苏雯的条件,八辈子也够不上当郑公子的夫人呐!”
“诶,今日周梁好像也被邀请了,不知有没有好戏看。”
听到此处,锦鲤才知周梁也在。
她忍不住好奇,郑为民是老糊涂了吗,这样的场合,竟还请周梁来,岂不是越发叫自己没脸?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郑为民觉得苏雯的身份丢人,越是重视此事,就越要显得不在意。他邀请周梁,恐怕也是为了向那些不知情但听到过风声的人证明,自己的儿媳妇,与周梁并无半分瓜葛。
婚宴很快便开始了,男子们与女眷分开用餐,锦鲤也就不得不与卫成暂时分开了。
苏雯风光大嫁的场合,她本就开心不起来,没了卫成在旁边,更是百无聊赖,在宴席上用筷子一下下戳着米粒。
“没了你家卫大人相陪,就这般无精打采么?”
一道轻柔中带着微凉的嗓音传来,锦鲤抬头一看,好不惊喜,竟是郡主饶静文。
“郑天骄和苏雯好大的脸面,静文郡主都来给他们捧场了。”
锦鲤忙拉着饶静文坐下,有些酸溜溜地说。
饶静文道:“没法子,出身世家,好些应酬不得不来。我爹爹不在京城,我祖母年纪又大了,唯有我来抛头露面了。”她埋怨了两句,忽又说,“再说了,我这回参加这场婚事,还真不算屈尊。因为那新娘子苏雯啊,如今与我是一样的身份。”
“一样的身份?她……她也成了郡主?”
锦鲤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问。
“嗯。”饶静文点头说,“郑为民为了有面子,显示自家儿子娶到了好夫人,便让老王爷——哦,就先前与庞如燕在一起的那位,认了苏雯当干女儿。老王爷是皇上的亲叔叔,他的干女儿,与安怡公主平辈,封了永安郡主。这身份啊,一下子就高不可攀了。”
锦鲤听完,嘴角一下下抽搐起来。
什么叫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她苏锦鲤,陪着书生丈夫,一路过关斩将,忙了又忙,累了又累,如今也不过一个二品诰命夫人。
可苏雯呢?!
她干尽坏事,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品郡主,还是当朝最大权臣的儿媳,简直人生赢家!
看来,原著作者的念力还是强大,在疯狂影响故事的走向,一直给苏雯开不要钱的复活甲。
锦鲤满心吐槽,而同在宴席上的周梁,则不止是不满了。
对于苏雯的飞升,周梁是又恨又怕。
那个女人何其歹毒,他最清楚不过了。
如今她身份变得如此显赫,他还能有半日的好时光吗?
宴席之上,人人都在推杯换盏,只有周梁,战战兢兢,一口饭食也无法下咽。
等到宴席差不多,一对新人也穿着大红嫁衣,出来向宾客们敬酒。
郑为民站在二人中间,高声说道:“按照规矩,女子大婚当日,是不可抛头露面的。可我家这位儿媳,气度非凡,一定要与男子一样,当面谢谢各位赏光。老夫有这般巾帼英雄的儿媳,也知足了啊。”
郑为民越是为苏雯的身份感觉丢人,如今就越要捧着她,显示她的高贵优越,好弥补内心的羞惭之感。
苏雯哪里懂这些,只当郑为民是真心喜欢她,满脸自豪地立在众人目光中,也朗声说:“公爹过奖了,儿媳不过是想着,天骄身子骨弱,我少不得为您分忧。从现在开始,便练习着一些,来日也好快快适应。”
她这番话,显得懂事,又透露出不凡的野心。
好似,今后这偌大的太师府,她就要当女主人了。
锦鲤品着她话里的意思,小嘴儿直撇。
这苏雯也狂了,当心被郑为民这个老狐狸耍弄了。
她知道,今天苏雯一定会挑衅自己,于是全程低头,基本不去看她,摆出全然无视的模样。
苏雯如她所料,一直找机会,想给锦鲤一个炫耀的眼神。
可锦鲤留给她的,始终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发顶。
这就让苏雯憋闷极了,好似锦衣夜行,最风光的一面没能叫最该看见的人看见。
她正气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