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和锦鲤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藏着为难。
最后,卫成尽量满足周小妮,提出建议说:“只要你母亲证明,自己是受了周梁蒙蔽,而且主谋是周梁,就可以以从犯罪论处,罪责会减轻不少。”
周小妮听了,眼底泛起希望的光芒。
“对了!”锦鲤忽然打了个响指,向卫成兴奋问道,“如果小妮的母亲,可以揭穿周梁的假身份,证明他实则是周桥,那是不是算立功了?能不能再减轻刑罚?”
卫成是精通律法的,他立刻点头说:“自然可以!”
他详细地解释道:“更换身份,逃脱牢狱之灾,乃是重罪;冒充他人身份,去参与科举,更是欺君之罪!两罪并罚,周梁他是要掉脑袋的!而普通百姓,如若揭发出这样的大罪,那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你母亲的惩处可以完全免去。”
“当真吗?”
周小妮两眼亮了起来。
“我自然不会骗你。”卫成沉吟着问,“只是,这样一来,周梁他就必死无疑了。你身为他的妹妹,会不会……”
“不会!”
没等卫成说完,周小妮便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回答。
她沉沉说道:“打从周桥……不,现在是周梁了。打从周梁抛弃我娘和两个侄子开始,我就再没有这个哥哥了!更何况,他现在还要将我娘拉下水,更是死了活该!”
卫成和锦鲤听了,都放心地点点头。
他们没察觉,就在卫家门口一旁的墙角后头,藏着一双充满阴毒的眼睛。
周梁自从知晓卫成拿了证据进京,就天天惴惴不安,跑到卫家门口悄悄查看情况。
今日,他便听到了卫成夫妇和周小妮说的一切。
“周小妮!好个不顾血脉的贱人,竟要帮着卫成和苏锦鲤这对狗男女来害我!”
周梁咬牙切齿地腹诽一句,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下文。
周小妮说完后,想了想又问:“对了,我娘若要揭发周梁,该怎么做呢?毕竟,如若周梁死不承认他就是周桥,咱们也没办法呀。”
“怎么没有办法?”锦鲤说,“你忘了,还有滴血验亲这回事呢!只要证明周梁是你娘的儿子,他篡改身份的事,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
周小妮心中顿时有了底。
她忙说:“我这就回去,和我娘仔仔细细说清楚近来发生的一切。我娘知道了周梁是个什么东西,一定不会继续犯糊涂了。”
她急着帮母亲脱罪,说完后,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周梁恶狠狠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回到家中后,周小妮果然将母亲痴呆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全都说了。
周梁抛家弃子,屡次害人,更改身份……
这些事,如同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周母的耳朵里。
“不……不会的,桥儿不是那样的人……”
周母愣怔了许久,双手捂住耳朵,自欺欺人地呢喃着。
“娘,您这样没用的!”周小妮扯开她的双手,极力劝说道,“我哥早已经没救了,他为了自己的仇恨,还要将您拉下水!您只有揭发他,才能保住自己。不然的话,您给皇宫所用的布匹下毒,还栽赃给旁人,这罪过都够砍头的了!”
“我……我……”周母犹豫着说,“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周小妮看到她神情恍惚,也不忍心过分逼迫。
她又安抚了两句,就扶着周母先回了房间。
周母一夜没睡。
到了子时,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蹑手蹑脚地穿衣出门,她要找周梁去当面问个明白。
上回周梁来找她,留下了一个住址。
这回周母千难万难地找到了那个地方,周梁听见敲门声,出来一看,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庆幸之感。
白天,周梁听了卫成夫妇和周小妮的对话,就一直惶恐万分。
要想保住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母亲彻底闭嘴,血液也凝固,让他们再也查不出自己真实的身份。
可是……
要杀一个大活人,谈何容易?
周梁原本正愁得辗转反侧,可巧,周母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娘,您怎么来了?”
周梁心底盘算着杀人灭口,将周母请到了自己屋里。
“桥儿,你告诉娘实话,你……你……”
周母藏了一肚子的疑问,正见到了周梁,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周梁也没耐心听她说完,很快就说:“娘,您听起来口舌发干,儿子去倒一杯热茶来给您解渴。”
说完,他转身就去了一旁的厨房。
厨房没有门,可以看清堂屋内的一切。
周梁佯装泡茶,实则双眼一斜,看到母亲背对着他,老老实实在等着。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马上拿起一把大大的剔骨刀,快步冲到了周母的身后。
“桥儿,你……”
周母感觉到一阵寒气,扭头正想问一问,结果一道银白光芒闪在眼前,刀刃狠狠地划破了她的脖子。
“桥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