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府沉着脸,低头睨了周梁一眼。
周梁原想使眼色哀求,可那孙知府已经拿起一个元宝,翻转过来一瞧,果真见到底部有官银的烙印。
“大胆周梁!”
为了自保,孙知府只能大发雷霆,狠狠敲了一下惊堂木。
周梁知道这回算是栽了,立刻屈膝跪下,垂着头不再出声。
“你说!这官银是哪里来的?!”
孙知府咬牙切齿地问道。
官银自然是属于官方,除非向上头交税,或者向下头赈灾拨款,不然的话,私人是绝对不允许乱动的。
谁敢将官银据为己有,便是侵吞朝廷的财产,要入狱受刑的。
周梁也知道其中利害,只暗暗后悔,应该将银子融掉再用的。
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他唯有战战兢兢说道:“知府大人,下官……下官的确是仗着职务之便,一时动了那官银。”
此言,叫在场的百姓一片哗然。
锦鲤和卫成对视一眼,嘴角露出笑容来。
谁知,周梁紧接着又说:“但是大人,下官绝非要私吞官银。只是、只是当下手头不方便,暂且挪用一下,原本打算着手上银钱一到,便立刻将亏空补回去的!大人,请您务必相信下官啊!”
“你当大人是傻的吗?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周梁,你难不成将大人当成了你的同党?”
锦鲤直觉这个孙知府要维护周梁,抢先给了他一顶高帽,阻断了他袒护周梁的路。
孙知府:“……”
锦鲤都这么说了,他原本要说的话,只能咬牙吞了回去,沉着脸道:“凡事讲究证据,本官岂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啊?”
周梁咬牙瞪了锦鲤一眼,只能低低地说:“是,下官、下官失言了。不管下官出于何等原因挪用官银,始终都是罪过,不容原谅的。下官自请惩罚,请大人秉公执法,不要顾念下官的小小苦劳。”
锦鲤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脸上写满了嫌弃。
好一个男绿茶!
还自请惩罚?
小小苦劳?
这厮自从当官以后,除了给卫成找茬坏事,有过毛线的苦劳啊!
她翻个白眼,忍不住吐槽:“周大人,你只抓着官银一事说来说去,这避重就轻可是玩得很妙啊!你别忘了,今日马武作为证人,可是指认你收买手下,戕害百姓,破坏青城县新政令的!”
“苏锦鲤,你莫要血口喷人!”周梁瞪大了双眼,咬牙反驳,“我将官银拿给马武,是因为他说自己家境困难,老母卧病在床无钱医治!我一时心软,挪用了官银给他救急。我几时让他戕害百姓了?!”
“周梁,你、你怎么红口白牙地说谎?!”
马武一听,也是顿时急了,指着周梁的鼻子质问道。
周梁面色一沉,狠狠瞪着他说:“我这般帮你,为了你,不惜去挪用官银!可你呢,却联合卫成夫妇来诬陷我!你该当何罪!”
他这般反咬一口,马武一时蒙住了。
周梁马上质问:“你说我用五十两收买你,让你去戕害百姓?你可有证据吗?!”
现在的证据,只能说明周梁给了马武五十两官银。
可其他的事,都是他口述吩咐马武去干的,确实没有实证。
马武吞咽了两下,面露难色。
锦鲤也急巴巴的,手指抓紧了裙摆。
难不成,这回又要让周梁逃过去了?
周梁看到马武失语,心中一松,又扭头向孙知府说:“大人,下官做的错事,下官承认,也承担后果。可下官没做过的事,下官也绝不会认!”
“喂,你想想办法啊,就让他这么推干净吗?”
锦鲤扯了扯卫成的衣袖,低声催促道。
事实上,卫成早料到周梁会如此推脱。
毕竟没有实证,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稍安勿躁,能以私动官银的罪名将他捉拿,已经是成果了。”
卫成握了握锦鲤的手,话语中藏着安抚之意。
锦鲤一听,立刻明白了。
这是没有办法。
她两眼一闭,气得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公堂上,孙知府也一直观察着他们夫妻俩的动向。
看到他们那表情,他也判断出来,两人再无实际的证据来给周梁罪加一等了。
他这才放心地回复周梁:“你没做过的事,本官也不会硬往你的头上安的。毕竟,本官也不是那等糊涂官,啊?”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周梁偷偷松了一口气,叩首跪谢道。
马武气得面色涨红,眼巴巴望着卫成,露出求助的光。
卫成知道,若是马武急了,势必要将周梁派人刺杀他的事抖落出来,作为周梁的罪状之一来状告。
若是如此,卫成的一些小心机也要露馅了。
因此,他只能拱手向孙知府说:“大人秉公办案,下官十分佩服。至于周大人派马武兄弟去戕害百姓一事,既无实证,下官便结案了,是马武兄弟自发的行为,与周大人无关。”
“好,甚好。”
孙知府一直在担心,自己若将周梁罚的狠了,会被上头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