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话里话外,全在秀恩爱。
卫成闻言,在心中哀叹不已。
这下子,是要将安怡公主得罪到底了。
李淳果然气得胸口发闷,恨不能直接拿“蟹八件”把锦鲤整个人都拆了。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唯有假笑着说:“苏氏,快吃吧,回头螃蟹凉了,味道可就不好吃了。”
“多谢公主。”
锦鲤笑了笑,便动作优雅地拿起桌上的小钳子,利落地夹断了螃蟹的八只脚,整整齐齐摆放在银盘中。
另一边,李淳也拿起工具,准备处理螃蟹。
然而……
那早已蒸熟的螃蟹,此刻却仿佛活了一般,巨大的蟹钳直接夹住了她的手指,疼得她“哎呦”叫了一声。
“淳儿,没事吧?”
太后关心地问。
锦鲤也忙问:“长公主是不会吃蟹吧?怎么还伤到了手?要不要民夫帮您剥蟹呀?”
这话,表面是关心,实则在嘲笑李淳不中用。
李淳吞回一口恶气,实在不肯认输,便硬撑道:“谁说本公主伤到手了?我不过撞了一下桌角,根本没事。”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公主这样尊贵,怎么会像我们寻常村妇没有见识,连螃蟹都不会吃呢?”
锦鲤软声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将盘中的螃蟹剥得七七八了。
她的动作娴熟而干净,手指又修长漂亮,看得人两眼发直。
在桌边伺候的一群下人,都被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艳了。
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夸:“锦鲤呀,你这可不像是没吃过螃蟹的,动作真是好看。”
说话间,蟹壳都已经剥干净了。
整整齐齐一小碗蟹肉,被放到了银质的小碗内。
黄黄白白,瞧着便使人食指大动。
锦鲤却不吃,而是将蟹肉献给太后,同时乖巧地说:“民妇老家青城县,完全不临水,怎么会有机会吃螃蟹呢?不过是我夫君爱读书,什么杂书都看。民妇呢,日常无事,也随着读两本,恰好就读到过有关螃蟹的吃法,就记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太后点了点头,但仍旧夸赞说,“那也不容易!书上随便一写,你就记下了步骤。头一次做,动作还这般漂亮,实在难得。更何况,一个女子,能博览群书,本身就很厉害了。”
听着自己的母后不停夸奖情敌,李淳气得咬牙切齿。
她有心也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可今日不知怎么了,手下这只螃蟹,先是诡异地夹住她的手指,而后,蟹壳硬得如同石头,钳子完全无法夹断双腿。
锦鲤一只螃蟹早已剥完,可李淳这一只,到现在还完好无损着。
李淳越想越急,动作一大,螃蟹直接滑脱,掉到了她的裙子上。
上头有些油污,更有海鲜特有的腥味,全蹭到了裙子上。
小宫女吓了一跳,忙拿帕子替李淳擦了起来。
李淳只觉得丢脸,将宫女一推,索性站起来骂道:“苏锦鲤!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就连一只螃蟹都要向着你,故意找我的为难!”
李淳这只螃蟹,确实是被锦鲤控制的。
锦鲤作为“海鲜界的老祖宗”,这些螃蟹们就算是死了,躯壳也要服从她的命令。
她让螃蟹夹了李淳的手指,又指挥它硬化蟹壳,不许李淳得逞。
可是,锦鲤面上大惊失色,忙向太后哭诉:“太后,民妇……民妇哪里懂什么妖术啊?民妇冤枉,真的冤枉啊。”
太后也觉得李淳的话荒谬,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淳儿同你开个玩笑,你莫要当真。”
说完,又去皱眉瞪着李淳,“你堂堂公主,说话要有个分寸!快,向锦鲤道歉。”
“我道什么歉?”李淳恼羞成怒,站起身来,指着锦鲤控诉,“母后,您被她给骗了!您可知道,她为何要提及孩儿面相不好,在姻缘上会吃亏?又为何,与卫秀才不停地秀恩爱,强调卫秀才多么爱她?”
卫成一听,顿觉不妙。
他原本以为,李淳堂堂安怡公主,不会将向他告白的事公之于众。
毕竟,公主被一个秀才拒绝,也算得上奇耻大辱了。
可是现实却是……
“公主,我妻子当真只是心直口快,绝对没有旁的意思!您莫要误会!”
卫成生怕李淳说出真正的原因,连忙替锦鲤掩饰道。
李淳却冷笑了一声,高声道:“没有旁的意思?这话你自己信么?卫成,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可你非但不惜福,还将此事说给你的妻子,叫她来当面羞辱本公主!我看,你们夫妻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李淳一口气,将所有事全说了出来。
卫成顿时失语。
太后也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问:“淳儿,你、你对卫秀才?”
“对,母后,孩儿喜欢他,并且也告诉了他。可他,却为了自己的糟糠之妻,拒绝了孩儿的告白!”
到了这个地步,李淳索性和盘托出。
太后立刻沉下面孔,冷冷骂道:“你糊涂!”
皇室贵女,主动告白有妇之夫,还被拒绝,这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