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向锦鲤深深地望了一眼。
因为人在御书房,不敢随意出声,可锦鲤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读懂他眼神的意思。
他在问她,昨日过得可好?
锦鲤点了点头,悄悄回给他一个小小的鬼脸。
皇帝刚应着太后坐下去,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锦鲤的小动作,立刻便问:“那名女子看着面生,而且不大懂规矩。母后,这是什么人?”
因锦鲤是太后带过来的,皇帝出于对母后的尊重,便没有直接质问锦鲤。
饶是如此,还是令卫成一阵心惊。
幸而太后笑着说:“她呀,就是你对着哀家夸过的,那发明造纸术的奇女子呀。”
“哦?”皇帝一挑眉,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笑吟吟说,“这倒是巧了,肖丞相身边这位书生,便是发明造纸术的卫成。”
他去问二人:“你们是夫妻?”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好,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眷侣啊,真是般配得很。”
皇帝对造纸术格外推崇,因而也对他们夫妻很是喜欢。
刚刚,他已经对着卫成好生一顿夸奖,此刻又见了锦鲤,便继续说:“锦鲤,苏锦鲤……名字是一条鱼,可你的作为却不简单,堪称女中豪杰呀!”
“哪里哪里,皇上过奖了。”
锦鲤满脸带笑,露出一口整洁的小白牙。
这灿烂的笑容感染了皇帝,他心情大好,不由问:“难得你们夫妻在朕这里聚齐,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告诉朕。”
更改律条毕竟是大事,稍有不慎,就会触怒皇帝。
卫成在心中斟酌着措辞,本想由自己来说。
可挡不住锦鲤心直口快,已经巴巴地说道:“皇上,民妇和夫君什么都不要,只想替天下的女子,向您求一个恩典。”
“你说。”
“民妇想让您更改现有的律法,叫天下女子,像男子可以休妻一样,也拥有休夫的权力。”
锦鲤吸取了昨天从太后那里得来的教训,实话实说,再也不敢耍小聪明了。
可这一回,皇帝听完,也是霎时间变了脸色。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十分不悦。
锦鲤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难道又要完了吗?
卫成也是诚惶诚恐。
他自己倒不怕,关键是,他不能叫锦鲤受到任何伤害。
他正苦思说辞,太后悠悠地开了口:“皇儿莫要不悦,也莫要怪罪这丫头出言不逊。她这番话呀,本是替着哀家说的。”
“母后?”
皇帝不解地瞧着太后。
太后慢条斯理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下一口后,才慢慢地说:“皇儿你晓得,在我的母族草原上,男女平等。双方有什么矛盾过不下去,男子可以提出分离,女子也可以。但是咱们中原呢,只有男子能休妻,女子却不能休夫。哀家一直觉得,这不合理,得改。”
自己母后的话,皇帝不好直接驳斥。
他只委婉地说:“可现行的律条,乃是祖宗在世的时候,亲自拟定的。若要随意更改,岂不是对列祖列宗的不敬么?”
太后闻言,一时无话应对。
锦鲤嘴角抽搐了两下,倒是有话,可是也不太敢说。
若是但凡祖宗定下的规矩都不能改,那么干脆爬回山洞里,全都做猴子去得了。
她正暗暗吐槽着,一直无话的皇后,忽然捂住小腹,重重的“哎呦”一声。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皇帝更是焦急地扶住她肩膀,关切问:“婉如,你怎么了?”
婉如便是皇后的闺中小子。
她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极为难受地道:“臣妾……臣妾忽然小腹锐痛。我……我这样多年,从未有过此等疼痛……”
“传太医!先传太医!”
皇帝对着身旁的太监大喝两声,扶着皇后小心坐好,而后才怒声问她身边的人:“皇后近日可曾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仔细说来!”
“这……”
那几个丫鬟太监齐刷刷跪下,嗫嚅许久后,突然有个宫女眼睛一亮,指向锦鲤说:“回皇上,娘娘昨天晚上,喝了这苏锦鲤给开的一副药。”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乡野村妇,也敢随意替皇后开药!”
皇帝彻底变了脸,咬牙咒骂一句,便沉沉吩咐道:“来人!给我将这对妖言惑众的夫妻抓起来,押入天牢等候审讯!”
锦鲤:“……”
这皇宫也太危险了吧!
短短两天不到,她就被抓了两回。
而且这次,还要加上一个卫成。
“皇上,那药方是太医们验看过的,太医也说没有问题呀!民妇冤枉,真的冤枉啊……”
锦鲤一声声呼喊着,挣扎不停。
卫成瞳仁紧缩,也沉声道:“皇上,若皇后当真有什么意外,也都是草民的错。药方……药方是草民给妻子锦鲤的,要问罪也来拿草民,锦鲤她是无辜的!”
有侍卫来抓人,卫成依然极力挡在锦鲤前头。
锦鲤瞧着他并不魁梧的身形,骤然而生一股安全感。
正当他们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