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小被教导规矩,要喜怒不形于色。
此刻的焦急,刚刚露出来一二分,便生怕旁人看出来,于是又端端正正坐了回去,佯装淡然的模样。
这一幕被锦鲤看在眼中,便暗暗摇了摇头。
这顶级大家闺秀也是不好当啊……
虽然锦衣玉食,但时时刻刻要端着仪态,戴着面具,恐怕都要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太医们一阵议论过后,终于停了下来。
皇后想马上询问结果,又耐着性子不去开口,只等他们主动禀告。
为首的太医很快说:“恭喜娘娘!这位姑娘给的药方,当真天衣无缝。我们结合娘娘的体质与脉象分析,一致觉得,此方可用!”
“当真?!”
惊喜袭来,皇后再也维持不住那淡然模样,一下子站了起来。
锦鲤自然也高兴。
可是……
她还是好奇。
这满满的毒物,真的能救人吗?
“老臣不敢欺骗娘娘!这位姑娘的药方,看似五毒俱全,十分可怖。实则,每种毒物都有与之相克的另一种毒物同在,两相抵消之下,就不会对人的身子造成任何伤害。”
“而这些毒物,一旦毒性被抵消,剩余的便全是药性。其药性猛烈,可以为娘娘冲破闭合的经脉,叫全身血液通畅。这往后,怀上龙种,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太医脸上带着喜色,头头是道地解释着。
锦鲤听完,也终于明白了这药方的妙处。
同时,她也升起一丝疑惑。
原著中记载,这药方是苏雯独创的。
苏雯那点医术,在她穿越而来的第一天,就看得透透的,怎么会有能力写出这么厉害的药方呢?
其中,一定又有什么隐情。
“好!好!”
皇后一连两声“好”,打断了锦鲤的思绪。
锦鲤见她脸上终于有了生动的喜悦,连忙吩咐宫里下人:“愣着做什么?将药方拿过来,快叫御药房按方替本宫熬药。本宫今日便要喝。”
下人们也是欢天喜地的模样,立刻答应着去了。
他们一走,皇后又要给太医们恩裳。
这些人领了赏赐,也都心满意足地离开。
大殿内很快空了下来,皇后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地呢喃:“太好了……本宫可以当母亲了……本宫可以当真正的母亲了……”
锦鲤看到她如此,心里微微发酸。
她低低咳嗽一声,立刻引来皇后的注意。
“哦,本宫倒是一时忘了你这个最大的功臣。说吧,你要什么赏赐,但凡本宫能做到的,你只管开口便是。”
皇后敛了敛衣袍,再次坐好,笑吟吟地问道。
锦鲤正要开口,她又想起什么,抢先道:“只除了修改律条,让女子休夫的荒唐事。”
锦鲤:“……”
她被噎了一下,调整语气慢慢地说:“皇后娘娘,您觉得女子不配拥有与男子同样的权力,就是因为女子不如男子优秀,是么?”
皇后没有发言,算是默认。
换作先前,她必然不会允许一个村妇这般盘问自己。
但这村妇刚刚献上价值千金的药方,皇后也愿意给她几分面子,看她能说出什么话儿来。
“若女子真的没有男子优秀,那为何满屋子太医想不出来的药方,却被我一个女子想出来了呢?”
锦鲤望着皇后的眸子,顺势反问。
皇后微微诧异,“这药方,是你撰写的?”
锦鲤厚着脸皮承认了。
反正那么多食谱、秘方之类,都成了她的功劳,也不多这一件了。
“那,先前你们夫妻进献给朝廷的造纸术,也是你所创?”
皇后望着她,问得很是郑重。
锦鲤不好意思再贪功了,又不能说实话,只好说:“这个,是我与夫君一同研究的,不能算在我一人头上。”
“本宫还听闻,你会做好些新奇的吃食,还很会做生意,在你们那里,十分有名气,这可都是真的么?”
皇后再开口时,已然有了些欣赏的意味。
锦鲤震惊道:“我……哦不,是媳妇!媳妇的事迹,都已经传到了京城?”
那倒没有。
不过肖正清回京后,常常在家中提起,被他的长姐听见。
而那位肖家嫡女,与皇后是闺中密友,哪怕如今二人一个为皇后,一个为诰命,也常常闲谈叙话。
皇后便是从肖家女儿的口中得知了锦鲤。
锦鲤一听,挠头笑了,“我……呃,媳妇!”
皇后见她改口这样难,也忍俊不禁地捂嘴浅笑。
笑过之后,她方宽容道:“你也不必自称媳妇,怎么舒服,便怎么来吧。”
锦鲤如蒙大赦,立刻就说:“那再好不过了!宫里规矩这么多,好像无数条绳子绑着我,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她率真天然的模样,叫皇后很是新奇,又十分羡慕。
皇后瞧着她,能干,聪慧,勇敢,仗义……
这些美好的品质堆砌出来的人儿,当真就比男儿差么?
若不差,便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