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楚的,萧召瞥了一眼秦子由苍白的脸色,转身就进了王府,走之前还丢下话,让人进去。
“进去说。”
秦子由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起来。
看来,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啊,不然萧召也不会是这幅表情。
他好奇看向自己身侧的卓紫,“你们家世子在皇宫吃闭门羹了?”
卓紫诧异的看着他,“秦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
秦子由也没有回答他,快走了几步,追着萧召一起进了院子,去了他的书房。
人一坐下,秦子由就开口说道,“萧召,你老实和我说,你对那个位置,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
萧召抬头淡淡的看向他,眼神沉沉的,犹如浸了黑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却足够的冷,看的秦子由心里打了个颤,心虚的移开视线,不敢去看他。
“行行行,当我没说,你也没听见。”秦子由晃着手里的扇子,自讨没趣,“你也别觉得我说的不对,萧召你和我相识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缙王府的仇和皇室是永远都解不开的,老皇帝不死,你心里那道坎永远都过不去,你之所以把老皇帝放在城外,就是因为你随时都可以动手要了他的命。”
“你以前心里只有仇,现在的你,纯粹的只是为了报仇,你完全可以直接送他上路,可是你现在没有这么做。”秦子由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因为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凌夏和孩子,有了负担,你不敢轻易的冒险了。”
他把视线挪了回来,望向萧召,“我说的没错吧!”
萧召身子顿了一下,眼底划过一瞬间的流光,很快又被他掩埋了起来,化作了乌有,恢复了常色。
“漠北的二十万兵马已经出发去了漠北,秦子由,我能信你吗?”萧召突然问道。
秦子由从来没有听过,萧召这么正经的问话,后背不由的坐直了,白皙的脸写着坚定,“萧召,问出这句话来,你还是不是兄弟?”
听到自己想要的,萧召眉头终于松了松,“今夜,我会连夜出发,先去漠北打探情况,我放心不下的你也知道,夏夏她因为这一胎,受尽了苦楚,好不容易从外面回来,没在我身边待多久,我又要离开,这次是我对不住她。”
萧召的语气透着愁意,“我本以为解决了老皇帝和缙王府的恩怨,就可以陪她安心的养胎,可我好像兑现不了承诺了,你说得对,我心里有了她,就做不到杀伐果断了,之所以选择不杀老皇帝,不是因为我不想,是因为夏夏受了那么多的苦楚,我想要为她和孩子积点福,这是不是很不像我了。”
是,一点都不像你了,和以前的缙王府世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萧召。
秦子由默了默,问他,“凌夏知道你的决定吗?去漠北不是小事,边境打仗,万无一失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出了事,凌夏怎么办,你这一大家子的人怎么办?”
“我知道边境凶险,也知道打仗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的。”萧召双手捂住了脸,声音中有着无奈,“可是,父王从小就告诉了我,老皇帝虽然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可是大夏确是缙王府几代人的鲜血保下来的大夏,无论将来如何,缙王府的后代,都不能拿大夏开玩笑,大夏怎么到我手里的,我就得怎么交出去,就算是缙王府如今不在了,漠北的事确实是因为我而起,我不能不管。”
秦子由明白了,萧召从小接受的都是缙王的教养,缙王妃的悉心教导,骨子里和血液里装着的都是大夏。
要不是老皇帝做的太过分,萧召也不至于会反了这大夏,做出惊天的举动来。
可偏偏,漠北出了事,萧承虽然回来了,却昏迷不醒,能够指挥漠北兵马的人,就剩下了萧召。
“行吧,我也拦不住你,你要去就去。”秦子由豁达的说道,“你不就是担心你走了,凌夏怎么办吗?”
他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去,你手下那么多暗卫又不是吃素的,我虽然没有了功夫,可是你别忘了我师承陆中师,懂得东西比你多,能够杀人也不只是要有功夫,你这个缙王府,我保证给你看的严严实实的,保证你回来能够看见凌夏和你的孩子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
陆中师是奇门遁甲的传人,当年来京城游历,看上了纨绔不堪的秦子由,觉得秦子由甚有天赋,要把人收入门下,秦子由也是年轻气盛,没听过陆中师的名声,直接把人踹下了京城运河,还是秦大人听说了事情,赶去把人捞起来,不然陆中师就中年丧命了。
秦子由一脚给自己踹出了一个师傅,奇门遁甲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精髓倒是也学到了不少。
虽然秦子由平时看着不靠谱,在这一点上,萧召还是觉得秦子由是个靠谱的人。
“忘了告诉你,宫里的那个萧承是假的,真的我还没有找回来。”
萧召一记重磅,让原本自信的秦子由,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