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拳下来董令整个人被砸倒在地,深陷土坑中的双腿也阴差阳错得到了解放。
“我几时得罪护卫了?”
两条手臂都有伤的董令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被腐肉和血腥浸染的泥脏兮兮还不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儿,就连董令自己都快被身上这股味熏吐了。
“我打你是因为你不仅没有完成主子的吩咐还招惹上了冷悠时,一旦你身份泄露不光你会有麻烦,就连主子也会受你连累,蠢货。”
巫棱负手站于浓雾下,一身漆黑的夜行衣给他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闻言董令顾不得伤痛急忙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巫棱脚下慌忙解释:
“我我有错,求巫老弟帮我在主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主子惹麻烦啊,要怪就怪那个冷悠时太奸诈了!”
董令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竟又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眼前巫棱的武功远高于他之上,撵死他要比撵死一只蚂蚁容易许多。
“谁是你兄弟?”
巫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但是因为环境等因素他明显不想跟董令过多纠缠下去,手背抵在鼻翼前他一脸不耐的继续说:
“我这次来是奉主人之命带你回去受审,不过在此以前你须得把你自己惹下的麻烦处理干净。”
话至此处巫棱的脸又阴冷了几分,“迎春阁那帮女人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尤其是那个叫胡媚的,一并杀了再跟我回主人面前复命吧。”
巫棱将话说的无比轻巧。
仿佛区区数条人命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一文不值!
听见胡媚的名字后董令双眼立即染上了一层通红的血色。
他面目狰狞的咬牙切齿:
“那个贱人背叛了我,就算巫护卫您不说,我也不会轻饶了她!”
“那就好。”
巫棱心满意足的“嗯”了声。
远处树林中乌鸦嘎嘎嘎的叫着。
董令犹豫再三,这才打量起来巫棱那张有几处淤青的脸问:
“话又说回来巫护卫您的脸又是怎么……”
“什么怎么?我是奉命来传达主人命令的,既然话已经带到,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眨眼的功夫巫棱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至于他脸上的伤,显然并不打算跟董令实话实说。
巫棱走后,董令一改刚才的马首是瞻,战战兢兢,毁容的脸上露出狡黠的冷笑。
“区区一条狗也配在我面前叫嚣?等着瞧吧!等我立功成为主人身边红人的时候,你巫棱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如。”
龙坞茶镇郊外客栈内。
乔装打扮的胡媚其实本可以连夜继续赶路,可是多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哪里吃过苦?仅仅走出镇子而已,一双脚就磨死了好几个血泡,再加上董令的“死”让她彻底放松警惕,她干脆心一横决定投宿客栈一夜,明天等脚上的血泡消肿些再继续赶路。
但这时候的她哪里会知道,这个决定有多错的离谱?
“小二?小二?”
她脱下鞋子将一双娇软的玉足释放出来暂时放松放松,但人只要一松懈下来就难免不会犯困,靠在床榻上的她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哎哎哎。”
闻声赶到的小二忙不迭推开房门,“姑娘您有何吩咐?”
在这个年代,女子格外在意男女有别,因此格外小心以免在丈夫以外的男子面前露出娇嫩的肌肤。
不过因为胡媚工作的关系,她早习惯了被各种男人痴迷的目光注视,甚至内心还会因此而得到极大的满足,所以根本没想过要避嫌。
她慵懒的靠在床栏上微笑,对于门口局促不安的小厮媚眼如丝,随后她红唇轻启,声音如梦似幻:
“我奔波劳碌一天身子实在乏了,小哥你帮我送点热水来泡个澡解解乏可好?”
门外小厮“咕嘟”吞咽下几口唾沫。
半响后才反应过来,他想都不想就赶紧点头答应: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姑娘您稍候片刻,我我就去。”
倒退出去时小厮只顾去看胡媚,却没注意到门槛,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而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胡媚却毫不掩饰的咯咯咯嘲笑个不停。
小厮走后,胡媚扭头看向放中间桌子上的一面铜镜。
镜中的她未施粉黛,灰头土脸,一身粗布麻衣,哪里还有往昔的光鲜亮丽,明艳动人?
“今后我当真只能以这副鬼样子生存下去了吗?”
胡媚不甘的伸手轻轻抚摸脸颊,仿佛让无数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光辉岁月只是昨天,她正在唉声叹息的感慨时,门口却又再度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烧水的小哥吗?”
胡媚疑惑的皱紧了眉,一边光脚去开门一边嘟囔着:
“洗澡水烧的未免也太快了吧?不过你刚才都自行推门进来,怎么这回却只顾在外面敲门不推门了?”
她毫无防备的一下拽开了房门,心情极轻松的她看到门外来人那张狰狞的脸后,表情以最快的速度变的惊恐,仿佛见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