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姜子月睡得格外沉，一夜无梦。
这酒果然好使。
她也不着急起床，只盯着天花板出神，自言自语：“薛芸芸啊薛芸芸，再来点证据可好。”
江心彤在撒谎，薛芸芸并不是自己跳入湖中的。
姜子月在过去的几天里总在频繁做梦，梦魇中坠入湖中的那一瞬，姜子月仿佛附身薛芸芸，回头看了一眼推她下去的人。
那体格和身高，绝对是个男人。
唯独脸看不清，只露了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她坠入湖中。
关于坠湖的梦，就仅有这个几秒的片段。
“薛芸芸，哦不，应该是我，还会有危险。”姜子月又闭上眼喃喃道。
她从被窝里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先看了短信。
【老宋在H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你手机里有他的电话号码。】
【薛小姐，今天我有事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不用看名字，她都知道前者是沈颐鸣，后者是任燃。
其他的都是未接来电，有霍子恒的，有莫诗的，还有不知名来电。
她拨出了莫诗的号码。
“喂，莫诗。”
“芸芸，马上来我公司，有事跟你说。”
姜子月怔了怔，莫诗有些反常。
虽然某种意义上，她认识莫诗不过才一天，不见得有多了解莫诗，但莫诗那般热情外向、藏不住心事的性格，还是让她觉得电话里的莫诗与昨晚相比，很是不同。
“好，我这就来。”姜子月很快应了。
酒店的衣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件衣服，明明她从M市带来的衣服也就两三套而已。
难道是霍子恒买的？她思来想去，只有他是最有可能给她买衣服的那个人，毕竟参加百日宴的礼服也是他亲自挑选的。
姜子月随手挑了一件米白色的一字领羊绒毛衣和一条牛仔裤。她换上衣服后，在镜子前转了转，一身搭配既保暖又时尚，尺寸还刚刚好。
他还挺细心的嘛。姜子月在心里给霍子恒打了个好评。
老宋很快到了酒店，把姜子月送到莫诗的公司楼下。
莫诗在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工作，江心彤也是。这一天是周六，公司里只有莫诗在值班。
“芸芸！”站在门口的莫诗朝着姜子月挥手。
姜子月快步迎上去，之后俩人一同上了电梯。
“莫诗，你今天怎么了？”
“芸芸，江心彤在楼上等你，她想跟你说些事。”
姜子月目光微动：“江心彤？”
“是的。”
莫诗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
姜子月跟着莫诗进入公司。莫诗走到靠窗的办公桌前停下，把姜子月摁进她的座位上：“芸芸，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莫诗的办公桌略微有些乱，电脑前放着几本打开了的文件夹，桌上的收纳盒上放着两个相框。
姜子月凑近了看，其中一张是莫诗和一对中年夫妇的亲密合照，另一张是莫诗和薛芸芸的大学毕业照。
她取了那张二人的合照仔细看了看，俩人一身黑袍和学士帽的打扮，笑容灿烂。
莫诗那时候还是长头发，而薛芸芸则没有太大的改变，姣好的面容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薛小姐。”
姜子月循声望去。
江心彤正站在她后面，她先把随身带的包放入了她的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再走至她面前，浅浅笑着说：“薛小姐，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莫诗这时也端着两杯水走来，看到江心彤，波澜不惊地说：“来啦。”
“莫诗，我带薛小姐去会议室。”江心彤接过莫诗手里的热茶，随即引着姜子月去了会议室。
俩人在会议室的角落各自坐定。
江心彤双手搓着，望向姜子月：“薛小姐，其实……”，她又顿了顿，似是难以说出口。
姜子月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昨天说的是假的。你和莫诗的办公桌靠得这么近，莫诗的办公桌上有我们的合照，按理说你不会不认识我，更不会在昨天才认出我来。”
“对，我说谎了。”江心彤松开了相互较劲的手，似是鼓起了勇气，娓娓道来：“上周六我的确跟着你去了公园，但你落水的时候，我与你还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我没看清你是怎么落水的。”
姜子月把一杯热茶往江心彤那边推了推，没有说话。
“直到你被救上来，我才离开了。其实这个事如果我不说，那谁也不会知道我曾去过那边。但沈先生让我出面作伪证，让你相信自己是想要自杀才坠湖的。”
姜子月手里的茶杯微抖了一下，问道：“是沈颐鸣？”
“对。”
“你被他抓了把柄？”姜子月只能想得到这个理由，否则江心彤大可不必撒这个百无一利的谎。
“……是。”江心彤脸色变了变，咬了咬下唇：“他手里有我跟踪莫诗的监控视频，只要我照他的话做，他答应我不会告诉莫诗我一直在跟踪她。”
姜子月不解：“你跟踪莫诗？”
全盘托出的江心彤此刻全然没有了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