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苏钰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此终止了这个话题,“算了,待会儿想吃什么?”
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今日就入宫请旨,让皇上给自己和谢云嫣赐婚。
世事艰难,没有人能事事顺心,但是他希望能圆满谢云嫣的每个愿望。
不再看到她露出现在这种平静下暗藏苦痛的表情。
顿了顿,谢云嫣听到他说道:“你并不欠我什么,我帮过你,也把你当做我达成目的的幌子,我们两个扯平了。”
虽然话题就此终止,可谢云嫣的心情直到晚上洗漱完躺上床时,都没有平静下来。
尤其是苏钰最后那句扯平了,先不说前世自己对苏钰的亏欠,他把自己从那种状况里救下来能不能和把自己当做幌子相提并论,自己本来就是根本不介意这件事,何来扯平一说?
谢云嫣也不知道回到靖国公府的苏钰睡不睡得着,只是躺在床上,在一片黑暗之中看着床板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和苏钰的关系,似乎走入了一个奇怪的氛围之中。
但是这种事情,永远是越想越乱,谢云嫣抬手想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放松下来,却敏锐地察觉到,在自己抬手的那一瞬间,固执在外间守着的月韵原本平缓的呼吸声停顿了一下。
看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睡不着啊。
谢云嫣浅浅的笑了,翻了个身,合上了双眼。
自从这次谈话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变得极其微妙,虽然说话还是一样地说,连第二日一早苏钰来义诊棚送药,携手照顾病人都十分默契,可是硬要说的话,两个人之间,多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谢云嫣看着面前的信叹了口气,如果硬要她形容的话,大概相敬如宾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将信折好,把收集到的、关于姚家在吏部多年贪污受贿的证据交由月韵暗中送往兵部,算是对姚玥昨天说的那些话的回敬,也等于是对她的最后一击。
虽然皇上引而不发,说要看她阳临关能不能守住再决定如何处理姚家,但暗中已经开始对姚家进行彻底检查,姚敬义贪污受贿的证据一件一件地曝光,而且据可靠来源——也就是信阳大长公主——得到的消息,有不少东西,是通过姚敬义的妻子才到了邵城手里的。
姚家倾颓已成定局,认识姚玥的人,大部分都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毕竟姚玥仗着自己的家室,平日里结下了不少仇家。
也不知是不适应了天道好轮回这句话,谢云嫣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懒洋洋地想着,如果不是姚玥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就算是苏钰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一个
她想了想,还是没把姚玥昨日拿来的账本一起交上去,一边听着外面上香的人欢声笑语,一边无所事事地翻着账本,这人间,实际每天有很多事情在发生,很多人欢欣鼓舞也有很多人在痛哭流涕,谢云嫣笑了笑便合上了窗户,然后点了一卷檀香,换了一个姿势靠在座椅上专心看账本。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谢云嫣这样想着,他们的悲欢喜乐在我眼里不过看看就罢,甚至是被我当做一个谈资来作为和别人聊天的开场白,但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其他人的事情。
谢夫人昨日和杨夫人一同宿在了庄子上,说是下午才能回来,而谢云嫣也不是没事可做,她得去赴一个约。
她安排好了留在寺里的人手,按着自告奋勇想要护卫的梁严明去了练武场,自己骑着马出了门。
到地方之后,谢云嫣栓好了马,一个人晃晃悠悠地顺着街道往前走,路过一家小小茶铺的时候,想了想,进去坐下,从笑得很甜蜜的茶娘那里点了一杯茶,和一盘外边虽显粗糙,香味却令人食指大动的点心。
茶铺毕竟有挡风的帘子,比在外面等人舒服得多,谢云嫣喝了半杯茶,便觉得手脚都暖和了起来。
但是如果她知道会用这种姿态偶遇一个跟谢家有很大关系的人的话,她倒宁愿自己走过去找林老。
“云嫣,”直到头发已经开始出现花白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并用因为看到了她捧着茶杯发呆,微微提高了的声音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你爷爷已经到了这里,他很想和你见一面。”
谢云嫣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应该很熟悉的这个人:“他怎么……算了,你比谁都清楚,哪怕是他们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都不会回去的。”
看上去应该被谢云嫣叫做伯伯的男人在听了她这句话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出来:“云嫣,他是你的爷爷,而且你退婚了都没跟他说一声,他自然会担心。”
“不,他不是。”谢云嫣回答的速度很快,她秀气的眉皱了起来,表情之中少见的出现了极度的厌恶之情,“别说我父亲已经不在了,就算他在,将军府也和你们其他谢家人没有关系了。”
“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不能改变你的血缘,云嫣。”男人依旧是用那种平静温和的语气和她交谈,“你必须承认的是你的一切都源于你的血缘,哪怕你竭力想要否认,你毕竟流着谢家的血。”
谢云嫣本来是专心致志的听着男人的话,可是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