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是打算见死不救吗。”
这句话让谢云嫣停下了脚步。
杨霓苍白的笑容露出一点近乎疯狂的意味:“多谢你上次跟我的见面,让我现在得到了一些预料以外的帮助。”
谢云嫣沉默,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有点累。
“似乎是知道了我们见了次面,”杨霓在她身后慢慢地说,“而且还知道我给你提供了点有用的消息,终于有人开始帮我动手对付梁王了。”
过了一会儿,杨霓说:“作为回报,我送给你一个消息,这个跟你有关系,你听了肯定感谢我。”
谢云嫣毫不在意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杨霓沉默了会儿,用一种了无起伏的陈述语气说:“梁王虽然用苏黎,但实际上跟靖国公府有仇,尤其是苏钰。但是他动不了靖国公府,一方面是因为他需要把苏黎当成一把刀来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玩不过苏钰。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
“所以?”
“所以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梁王想报这些年攒下来的仇。”杨霓说,她一字一顿地慢慢说出口,眼睛却钉在谢云嫣的身上。
谢云嫣先是有点漫不经心,好像是有些不耐烦似的,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脊背猛地挺直,脸上的血色忽然之间全部褪尽。
“你想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谢云嫣采用一种特别的、轻若耳语的声音说。
杨霓勾了勾唇角,用同样轻的声音回答:“看来你已经知道梁王盯上的那个人是谁了。”
梁严明是练武之人不提,杨霓的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站在一边像是个木头人,走路比猫还轻,简直就像是一团空气,除非必要绝不张口。
房间里就像是只有谢云嫣和杨霓两个人一样,还都诡异地用着耳语一样轻的声音。
然后他们两个同时沉默了。
“靖国公,”杨霓说,“苏钰的父亲,一个在中年之后贪心不足,能力也不怎么足的男人。”
谢云嫣就像是被谁抽了一巴掌一样,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跟杨霓对视,眼睛里仿佛放射出了猛兽一样的凶光。
杨霓突然觉得她不像是个女人,就像是一头饿了不知道多久,一直蛰伏在雪地里盯着自己猎物的饿狼,下一秒似乎就要扑上来咬断谁的喉咙。
“靖国公?”谢云嫣的声音有些低哑,停顿了两秒钟,她继续说了下去,“敢动他的人,先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你凭什么这么说?”过了一会儿,杨霓反问。
“凭我看不起梁王这个人。”谢云嫣放松了自己,慢慢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只要是个人,想跟谁斗都无所谓,但是只敢在人重病之后对老弱病残下手,怎么可能成得了事。”
杨霓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但是你要知道,以梁王的身份,要对付一个无依无靠,儿子也不和自己一心的病人简直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我看不见得,”谢云嫣淡淡地说,“我想保下来的人,十个梁王也动不了。”
“谢家还有隐藏的力量?”
“这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听出谢云嫣话语里的拒绝之意,杨霓并不在意:“我想也是,只不过你这次要想清楚,跟苏钰有仇的并不只是苏黎,整个梁王派都是他的仇人。”
谢云嫣挑了挑眉:“你是说,苏黎先前的种种行为,是梁王指使的?”
杨霓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梁王……”谢云嫣抬起眼帘看着她,“你跟我说这个,其实是想挑拨我对快点对梁王动手吧?”
她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罢了。”谢云嫣笑了笑,全身的杀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想到了过去的那些时光,那曾经是一个邯郸学步的故事,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跟着父亲学,没学好,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
下意识地模仿他,模仿他的动作,口头禅,神态语气,乃至做事风格……可惜还没来得及修炼出关,这个人就这么离开了。
乃至于她化形不成,卡在半妖半人的状态里,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剩下的路。
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过了一瞬,杨霓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颓然在椅子上,道:“你真的没打算离开长安?”
“当然,不然我能到哪儿去?”谢云嫣漫不经心地答道,“这问题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一个答案。”
“最近一段时间你小心点,尤其是你离开后,留着人注意你母亲的安危。”杨霓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了下去,“你要是方便的话,最好让她换到比寒潭寺更森严的皇家寺庙里,对外就说是祈福。”
怪了,这个心心念念要利用自己的人怎么关心起自己来了?
谢云嫣眉头微蹙,声音里也带上了货真价实的疑虑:“怎么了这是,这么兵荒马乱的可不像您能说出的话?”
“你还不知道?”对面的人咔嚓一声把茶盏放在茶托上,“邵家的那个周氏,恨你戳破了她女儿能成为国公府世子夫人的美梦,对你恨之入骨。”
她轻笑一声:“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