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儿上学了。
早早被崔氏从被床上拖起来,迷迷糊糊的洗脸梳头,使劲干了两碗饭,姐姐就来叫她了。
两家院子相邻,中间开了一个门,好方便相互走动。
崔家几个孩子书读的好,老大崔轼已经考入国子监,老二崔哲暂时还读国学院,但是也准备今年参加国子监的考试。
崔小妹有才女之称,不过她是女子,国子监不收,便只在国学院里待着了。
崔哲带着崔小妹过来喊陈然和嘉宝儿,看见嘉宝儿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妹妹昨晚睡得有多晚?到现在都没睡醒。”
一说到这个,嘉宝儿反倒瞬间清醒了。
昨晚舅舅找到她,将她带到一个地下室里,告诉她这里安全,她终于将放在空间里的赤铁矿和玉原石都挪了出来。
这一挪才发现,东西还真是不少,差点将地下室中间的空地都堆满。
崔之帆今天要拿几块赤铁矿给皇上看。
将藏宝图交给皇上的时候就说过还有赤铁矿,如今终于将东西带到,皇上要等不及了。
孩子们坐上马车,直到到达书院门口,嘉宝儿都没从被押入学的溃败中缓过神来。
双手插兜看着书院大门,三个大字金光闪闪。
嘉宝儿砸吧砸吧嘴,那三个字她不认识,但是,用那么好的金子涂刷,不觉得可惜吗?
书院门口有专门的书童,将所有丫头随从都拦在门外。
几个人迈步进去,各自有专门的书童带着往里走。
国学院里的学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他们的出身几乎涵盖整个京城的上层。
里面设有初级班,三岁就可入学。
本来陈然给嘉宝儿报的是这个班,毕竟她大字不识一个,报别的班也不合适。
可是嘉宝儿听说以后,却高低不答应了。
她说自己眼看就要五岁,还和一群三岁的小屁孩混在一起,太丢她的人。
非逼着家里出面将她调到了更高一级的启蒙班。
启蒙班里的学生从六岁到八岁,班里几乎全是京城权势最广的权贵子弟。
个个鼻孔朝天,和人说话都懒得转眼珠子去看,听说班里来了一个五岁不到的乡巴佬,顿时都来了兴趣。
嘉宝儿推开门时,满屋子都是挤眉弄眼的学生。
还有一个将眉头拧成山丘,用一双审视的眼睛打量她的夫子。
“进来不知道敲门吗?谁教你的规矩?出去,站在外面听。”
开学第一天,罚站!
嘉宝儿不卑不亢,“现在还不到上课时间,我没迟到,我看见刚刚进去的那一个也没敲门。”
要么一视同仁,要么给个解释凭什么针对她自己。
小嘉宝一眼就看见昨天在太公门前被拒绝的谢婉莹。
她和别人一边嘀咕,一边用讥讽的眼神瞥过来,就知道,她肯定没说好话。
夫子一噎,当即沉了脸。
这班里的学生都是京中权贵子弟,他受受气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他面子了?
“出去,不要打扰大家上课,他们都是大齐的未来,岂是你这种低俗之人能攀附的?滚出去,再不滚,小心我让人扔出你去。”
夫子的脸上满是厌烦,毫不遮掩他对嘉宝儿的不屑与反感。
他是安定侯谢家的远亲,到书院里做先生的差事还是谢家到院长面前帮他要来的。
谢家对他有恩,他对谢婉莹自然就格外的关照。
今天一来,就听谢婉莹说昨天被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嘲讽了,又听说这个泥腿子被院长分到了他的班级,而且今天就入读。
他特意早早进教室等着,就是想等那乡巴佬一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进来之前他打听过了,乡巴佬之所以能进国学院,是因为她有个天才哥哥是院长特招进来的。
他们的爹和娘都是北疆那边过来的乡下人,只有个舅舅是吏部左侍郎,那又怎样,和班级里那些公侯之家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哪怕他们有个楚家这样的远亲,那也不能和侯府比。
更何况,他对一个小奶娃子冷言冷语,奶娃子受不了会哭。
到时候他就说她没有一点规矩,实在不宜待在国学院这样的地方,将她弄走就是。
嘉宝儿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夫子,看着看着竟然还笑了。
“我不会滚,不然夫子先滚给我看看,正好我跟夫子学一学。”
“混账,无礼,没有教养,滚出去,赶紧滚出去。”
夫子的脸都被气白了。
伸手指向门外,冲着嘉宝儿大声咆哮。
如果嘉宝儿是个一般的孩子,真能被他的狰狞给吓哭。
班级里的孩子全都睁大眼睛,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夫子竟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今儿个有好戏看了。
与谢婉莹玩的好的几个相互使使眼色,添油加醋地对夫子喊道:“夫子,她一点都不服气,还挑衅您呢。”
“乡巴佬……”
“快滚吧你,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泥腿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