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跪在殿下缄口不言的一人开了口,“这长春草之毒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人正是梁国太尉周弛,“这可是人证物证俱在!”
高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太尉大人别急啊!本王还没说完呢?”
“刚才,于大人和韩蒙都说,是太子和覃大人下的毒,但若不是韩蒙下的毒,半年前临安疫病又是从何而来?”
韩蒙眉宇轻挑,眼珠子转了转,嘴唇翕动,刚想说什么,高澈便又开了口。
“韩蒙你是想说是太子于临安郡内的内应对吗?”
韩蒙顿时语噎。
“父皇,韩蒙的供词本就漏洞百出,何必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高澈又拱手叩拜,“恳求父皇给儿臣一段时间,将此事全权委予儿臣,儿臣定能查出真相!”
高广看着高澈,很是赞赏,“好,既如此,朕便允了。不过太子和覃云禁足,韩蒙暂时羁押天牢。”
…………
翌日,清晨,南阳公府。
自昨夜安朝颜定下婚期后,南阳公的众人都早早地张罗了起来。
众人先是准备将南阳公府都打扫一遍,安朝颜为此还雇了几十个短工。
府内的梨花除少数含苞欲放外大都开了,满院清香。
安朝颜想着干脆将府内都翻新一遍,多种些花花草草,等叶诩醒过来,心情也会变好。
钱不是问题。
这些年,安朝颜自己就攒了不少钱。
而南阳公府就更不缺钱了,叶诩的国公爵位和二品官职,俸禄自是不少。虽说整个南阳公府都是勤俭度日,但还是富裕的。只是大多数的钱财都添置了军粮或者捐给了义仓、义庄、义学等。
说起来,还是与叶诩年少时经历有关。
当年,南阳侯府被一场大火埋葬之后,叶诩为躲避仇人追杀隐姓埋名了数年,直至昭关大捷名扬四海后才恢复了本名。
这期间是张叔带着年仅十岁的他到处流浪,才侥幸苟活。
那时梁国往北的国家在听闻叶岱死讯后,又开始了对梁国塞北的骚扰。
待叶诩十二岁时,他便瞒着张叔于塞北参军。
多年的颠沛流离,使叶诩一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也使他想要梁国再也不会有如他这般家破人亡的人。
“李师傅,你们觉得这个池子可以怎么处理?”安朝颜领着一位专门打理府宅的师傅到了府内的池塘旁。
这个池子占地面积大,有一人那么深,却没什么大用。它一直都是毫无生机的样子,从安朝颜看到它的第一眼起便给她一种浓浓的悲意。
“姑娘,这个池子先将湖面清理干净,在栽种些荷花,养些鱼。再找人定期清理一下。”李师傅未多思索,便开了口。
安朝颜点点头,这确实是寻常人家的做法,不知道叶诩会不会喜欢。
看着满府的梨花,安朝颜不禁想,只有梨花未免单调,府内叶诩又不常打理,便先送他一份礼物吧。
不只是池子里种荷花,还要在院子里种各色各样的样。
要如溪居那般,争奇斗艳、逞娇呈美、春意盎然、乱摇玉彩!
有生机,才能让怀瑜感到家的温暖。
片刻思索后,安朝颜朝他们颔首,“既如此,劳烦了,便种些荷花吧!还有,在府内种些……”
两人商量好开工的时间后,安朝颜便将李师傅送出了府。
安朝颜出了府门,还未回去,便注意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和辘辘车轮声传来。
一辆马车停在了南阳公府门前,很是华贵,边缘还镶金嵌玉。
安朝颜秀眉轻挑。
是郑姑娘吗?怎么辰时便到了?
车内之人撩起门帘,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着银色滚边艾青长袍,内搭衣襟镶青色缘锦米白色上衣和下摆绣银色纹竹纹青色下裳,腰束欧碧大带,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格外惑人。
他下车后扫了一眼安朝颜,颔首致意,道:“想必姑娘便是南阳公的未婚妻吧。”
安朝颜没有回话,瞧了一眼他朴素的衣着,反问道:“你是谁?”
“在下高澈。”高澈神色怡然,又是颔首致意。
高澈?难道是邕王?
保险起见,安朝颜叫来一旁守门的侍卫萧治,“萧治,将子尧请过来。”
“是。”萧治颔首后进了府内。
不一会儿,萧治便带着陈钧出来了。
陈钧一见高澈,也是问道:“你是谁?”
毕竟,两人都没有见过高澈。
皇室子弟难道是他们他们想见便能见的吗?
高澈也不恼,神色微变,正声道:“在下高澈。”
“你有什么证明吗?”安朝颜开口问他。
证明?
高澈一下子怔住了。
他今日想着微服去一趟南阳公府,所以象征王爷身份的衣物和皇帝赐予他查案的物件一件都没有带着,所以他真的拿不出来证明。
也不怪他,毕竟他一直都生活于深宫内院之中,才刚弱冠自立府邸,一时想不到这种东西。
于是乎,安朝颜便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既如此,请您立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