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被吞没,天逐渐开始黑了下来。
林翠儿心中狂跳,依旧没等来任何动静。家里也没有人上山来看一眼,问问她们怎么还没回去。
再次往寂静的林子里看了一眼,林翠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眼中含着泪往下山狂奔而去。
报官,去衙门。
林翠儿红着眼眶,心里此刻只有这个念头。
初一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她一定是出事了。
林翠儿一路飞奔下山,气喘吁吁回到家时才知道,家里为什么没人上山找她们。
因为马老太又跟大房的人闹起来了。
周氏气昏了头,醒过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事怪异的很。
为什么狼群早不下山晚不下山,偏偏他们去马老太那里闹过之后,狼群下了山?
二房的人就在山脚下,为什么狼群没有去祸害他们?
难道狼群真的那么记仇,听到了他们闹腾之后,盯上了他们?
可为什么村里每家每户就只被祸害了点地里的菜。家里鸡鸭虽然被咬,也都还活着。
偏偏她们家鸡鸭死了一地,林永健还被狼咬伤了腿?
凭什么?什么狼群记仇,这简直就是胡扯。
周氏觉得,这一切肯定跟二房的人有关系。或者说,在她心里这事必须得跟二房的人有关系。
如此,她才能来闹一出,将所有的损失都安在二房人的头上。
这次,就连老宅大房二房的两个媳妇都来了。
开门就气势汹汹的让马老太房赔他们银子,把个正在扫院子的马老太听的一愣一愣的。
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后,马老太一拍大腿。是一边笑,一边骂。
“什么?狼下山了?去祸害你家鸡鸭鹅了?还把你大儿给咬了?呵呵,哎哟我的娘哎,真是恶有恶报,老天爷开了眼啊!”
“马氏——都是你,肯定是你指使狼下的山。肯定是你,看我不挠烂你那张脸。”周氏扑过去就想挠马老太的脸,被马老太一扫帚给抽开了。
“咋地?遭了报应还想怪在我头上,美死你个大鼻涕泡。还想来欺负我们,我不抽死你。”马老太一边骂着手不停,周氏被她打的连连后退。
退到门边也不知道摸到了谁放那里的扁担,举着就跟马老太干了起来。
林大海平时在家啥也不做,年轻时有周氏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年纪大了,两个儿子儿媳也还算孝顺,平日里看着竟是比周氏保养的还好。
年过半百,头发只是微白。周氏跟马老太干了起来,两个儿媳妇也跟着上了。
他却一把将准备往房里躲的林永茂拽了出来,
“永茂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这事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林永茂现在一看到大房的人,就会想到那天的那道雷。以及老爷子坟头上被阴风一吹,刮的到处都是的纸钱。
如果别人说都是假的,那自己亲眼见证的那肯定是真的。
此刻看着林大海那张跟他老子有几分相似的脸。林永茂心里直突突,生怕老爷子今天晚上就上来找他来了。
“我不知道啊大伯,我真不知道。”林永茂心里叫苦不迭,拽着他做什么啊。
“永茂啊,”林大海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娘恨我们,但也不能因此就将那狼群召下山去啊!祸害了我们不说,还祸害了乡亲们啊,你娘与乡亲们不怎么来往我也知道,可是……”
林永茂也不傻,外面站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村长也在。
要是将这事认下来,他们家还不得成了全村的公敌。
况且这事,他是真不知道啊。
“大伯,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狼群召下山去?我娘哪有那个本事?”
林大海一听,竟是抹起了眼泪,“永茂啊,你爹走的早。我也没代他管好你们,可那害人的事他不能做啊。
你说,你说说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大伙前儿个来你家闹腾,才让那狼群记了仇的?”
林大海这话问的很有技巧,不管林永茂回答是与不是,这件事都会与二房沾上关系。
林永茂心想,你别拉我。你再离我这么近,我爹可能今天晚上就得亲自上来教我。
左右为难之际,还是被赵氏一个推搡撞过来的陈氏给解的围。
陈氏脸上被挠了几道,撞上林永茂和林大海后。心里火起,狠狠推了一把林永茂。
粗声大气地吼道,“大哥,我一直拿你当大哥。你家里老娘媳妇都被人欺负成啥样了?你还跟个娘们儿似的在这跟人谈感情呢?你是人不?”
林大海也被推的一个踉跄,站稳身子后顿时气的直哆嗦。
指着陈氏就骂,“泼妇,给我休了,永平呢?这种泼妇不配待在我林家。”
“我呸,”陈氏打红了眼,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林家?我稀的进你林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婆婆还活着呢,你一个大伯就敢指手画脚侄媳妇的事。你看看村里,哪个爷们管女人家的事?个老不知羞的。”
“你,你——”
林大海没被狼群吓倒,差点被陈氏给气倒了。还好后面有村民扶着,才没至于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