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山心下得意极了,他看着那些喊反对的人,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两转,心中是压不下的欣喜。这可是他排除异己的好机会啊。
可是还不等他下令抓住这些“乱臣赋子”,那些士兵就开始行动起来,目标却不是他中的那些“乱臣贼子”,却是口中支持他的那些真正的乱臣贼子。
他眼见着这幕,心中是止不住的慌乱,但面上却显得十分的从容,淡定。他抓起虎符,止不住的发抖:“虎符在此。”谁知那些士兵看都不看他,该干嘛干嘛。
这时,两道身影走至殿内。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全场的目光向他们对齐。
白衡抬眸就看见了岳涯身着一身红衣,站在那里,笑着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还带了些白衡也看不懂的意味。
白衡愣了一愣,别开眼去,面前的人是他认识的岳涯想,可哪里好像不一样了。张山山也朝那边看去,但不同于白衡,他更在意的是白衡旁边的张裕。此时的他也顾不得思索岳涯为什么同在这里了,他现在心中全是对如今事态发展的心急与害怕。
只见他三步作两步的走到张裕面前,双手抓住张裕的肩头,声音中带着些他自己都感觉得到的颤抖。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但他却不甚在意,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张裕,企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可张裕却看也不看脸色发紧的张山山,只是径直走到安德面前,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他垂着眸子,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愧疚,“皇上,家父有罪,但罪臣斗胆,望陛下看在臣父年老的份上,从轻发落。”
这般说着,他看了眼一旁呆住了的张山山,一拳挥了过去。张山山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膝盖触地发出一声脆响。这声音惊醒了一众吃瓜的大臣,也惊醒了安国公的弥天大梦。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奸巨滑如他,如何不能猜到白家儿子干了些什么事。但这时候并非计较这个的对机,他闭了闭眼,虔诚的拜了下来,艰难地开口,声音哆哆嗦嗦的,压根没有刚才嚣张的气势。
“老臣有罪,还望皇上重怜。”
安德看了眼心闲气定的也白衡,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注意这边,只是微微出着神。他又看了看匍匐在下面的张山山,内心不觉酸疼。
自小时起张山山便和自己相识,他不理解以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是如何变成如今这般贪婪的模样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两个判若两人的老叟连在一起。
安德也闭了眼,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是难受。他又求助的看向岳涯,却发现岳涯正歪着头注视着白衡,一脸的猥琐样。好似这件事跟他根本没有关系。
安德绝望了,他咳了两声,哑着嗓子开口:“安国公年纪大了,这辈子也没享什么福,便去湖州养老吧。”湖州是个偏远的地方。
张山山抬起头,他知道,安德对他手软了。
说着,安德看着同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乱臣贼子,声音不大却很是冷硬。“至于众爱卿,使去边关打仗,用命赎罪吧!”他的话刚说完,下面就响起了一片不绝于耳的求饶声,“皇上,饶命啊。”
“臣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
求饶在安德这里是绝对没有结果的,他的宽容也只是局限于他的那两个狐朋狗友。
岳涯不看白衡了,他和一众大臣吃瓜吃得正起劲,忽然感觉脖子一片凉意。
他定睛一看,却发现元尚书那双老花眼正森冷的盯着自己。岳涯又看了看大殿里,除了人就是人,他突然就悟了。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此时不跑,脸都丢尽。
思及此,他转身就跑,元尚书一把年记了,可身子骨却是实在打实的好,看到猎物跑了,眼冒金光 像一把箭咻的一下就冲了出去。人在前面跑,拐杖在后面追。看得一众大臣纷纷傻了眼。这元尚书也不是武状元出身啊。
安德眼睛瞪得极大。他盯着白衡,张了张口,过了长久,才讪讪地说:“小白啊,元尚书一直都是这样吗?”白衡白了他一眼,放弃了纠正他称呼的想法,径直走了。
安德摸了摸鼻子,他忘了他和白衡一起被元尚书看着长大了.......
不过以前也没见他身体那么好呀。
哦,除了追赶岳涯的时候。
......
傍晚,丞相府,白衡正看看手上的书发怔。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岳涯了,
他想岳涯的那抹笑了,可是他见了岳涯又不想甚至不敢和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房门是开着的,四月天的黑夜还有些冷,风长驱直入,蜡烛在风中滴着泪,烛光摇摇晃晃的。
他要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来。白衡垂了眸,他心中有些不爽。
“10 ,9 ,8 ,7 ,6 ,5 ,4 ,3 ,2 1。”
暗数了十个数,门外还是没有功静,白衡心中更烦了。
他蹙着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此刻只想杀人。
他站起身,迈着步子走去关门,他感觉他每一步下去,就有人在心中添了一团火。
岳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