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予月整个白天都在昏昏欲睡,吓醒了就赖在锦四怀里,哭唧唧的,哭累了再接着睡。
锦一对此非常有意见,趁濮阳予月刚睡熟时将锦四叫出来:“殿下以后是要复国的,你现在如此溺爱她,她又怎么会成大事?”
锦四有些怕锦一,可仍反驳两句:“老大,殿下终究是太小了,哪怕我也认为属下该适应厮杀的场面,但根据殿下的反应,她暂时适应不了。”
“小?你去问锦十二,他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你再去问问锦二,他五岁的时候有没有在练功?也就你过了几年幸福日子。这种习惯不要带给殿下,她的成长不是你这等人能左右的。”
“是......”
锦一这话说得相当不留情,锦四很少看见锦一说话这样,他更多时候是在圆场或和其他人打太极。
也是,锦四想,像他这样空降成为锦卫领袖,定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
锦四暂时没办法陪在濮阳予月身边了,只能退到后面那辆车,去帮忙准备晚饭。
濮阳予月又被吓醒了,今天这一天的梦都循环在昨晚的厮杀中。她动了两下,发现身边没有人轻轻拍她的后背。
她喊道:“锦四?锦四?”
锦一掀开帘子进来,说:“殿下,莫要喊锦四了,她不会来哄您了,而且以后无论谁都不会来哄您。您是要成为皇帝的,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隐藏的情绪,就算受到惊吓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何况这种刺杀以后只会越来越多,您要习惯。”
濮阳予月咧咧嘴就哭了,她哭喊着:“孤要锦四!你算什么东西啊?成天说些孤听不懂的,你又不是国子监的夫子,你凭什么说教孤?”
“凭属下曾与先皇伴读十三载,先皇所学过的知识属下均有涉猎。这些人里,只有属下能教您复国的知识。”
濮阳予月愣了愣,她不太理解为什么她父皇会选一个暗卫去当伴读,她暂停抽泣,知道硬的不行得来软的。她起身有些怯怯的看着锦一板起来的脸,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掉落,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伸出双手说道:“抱。”
如果她惹濮阳辰萧生气了就用这个法子,百分百有用。
很显然,锦一不是她爹,她用这招不好使。他深吸一口气说:“殿下,这两天属下已经重复很多次了,您不要动不动就哭,您为什么不听话呢?”
“老大!外面有情况!锦二锦九已经过去了!”锦十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锦一转身刚要走,想了想回头抱起濮阳予月递给锦十二说:“保护好殿下,怕不是追兵来了。”
濮阳予月的脑袋埋在锦十二脖颈处,一抽一抽的,看的锦十二直心疼,嘟囔道:“老大真是没有心。”
锦四确定锦一已经走了,才敢冒头,走到濮阳予月身边,抬起白净的手揉了揉她的发,说道:“殿下,老大他......有些话不能多说,他对您没有恶意,只是着急了些。”
“可是孤忍不住,孤害怕......”她握紧拳头越说越委屈。远方传来声音:“有刺客!”锦四皱紧柳叶眉骂道:“这帮狗东西,真的是没完没了阴魂不散!”
锦四和锦十二带着濮阳予月躲进旁边的林子里,打斗声越来越近,濮阳予月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刀剑入肉的声音,她不可避免的想起昨晚。
锦四见她来脸色发白,掏出安神香放到她鼻下说:“殿下,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就结束了。”
濮阳予月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好像整个人沉在深海里,不断下沉。
再醒来已是深夜,马车晃晃悠悠的跑着,她一天没吃饭,这一晃让她觉得胃里十分难受。她坐起来,感觉嗓子里有些干,跳下榻刚要掀开帘子就听见外面的声音。
“殿下,您醒了?”
是濮阳予月没有听过的声音,她掀开帘子钻出去,见到一蒙住下巴但双眼充满懵懂的人。
“你是谁?锦一锦四呢?”
那人起身行礼回道:“属下锦五,善刺探情报。老大受了伤,在后面车上休息,四姐在照顾他。”
濮阳予月听闻锦一受伤并没有很着急,反而来了兴趣说:“带孤去看看。”
锦五带着她跳到后面车上,贴心的替她掀开帘子。濮阳予月一只脚刚踏进车厢内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她瞧了瞧榻上裸露着上身且缠不少绷带的人,真诚的发问:“你死了吗?”
锦一被她这话惊了下,轻咳一声说:“托殿下的福,或许死不了那么快。”
濮阳予月“哦”了一声,听不出来什么情感,她走上前戳戳那些绷带说:“若是托孤的福还受这么重的伤,那不就是说孤的福气也不怎么样吗?”
锦一感觉自己有点累,说道:“殿下,您是女孩子,待字闺中,不应在深夜与外男共处一室,您回去歇息吧,属下伤得不重不劳您费心了。”
“不应在深夜与外男共处一室?明明你之前不经过孤的允许就进到孤的车厢,而且你还不让锦四陪孤睡觉。”濮阳予月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打不过也命令不动锦一,那就恶心他。
濮阳予月利落的拖鞋上榻,挤在锦一身边说:“你不让锦四陪孤睡觉,那就你陪孤睡觉吧,就当做是你保护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