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都做了功课,了如指掌,可谓万事俱备,只等着干就是了。
既然这么让人放心,卫景平交接了印制银票的陆笺和姚墨之后,并不再做过多的过问,他知道江扬能办好,这就够了。
钱庄的事情说清楚了之后,他和江扬、谢回三人再一次碰了个头,该说说怎么修筑防御工事的事情了。
寒暄之后,江、谢二人人不约而同地从袖中摸出一份图纸,全是照着卫景平附在折子里的那份的临摹的,大抵是听说这件事之后,就开始查资料详细了解了,谢回的图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江扬的上面画满了图形、符号,大抵是走访了当地的老工匠等人,对那份流传出来的防御工事图做了不同程度的补充……反正都是有备而来,没有一个是脑子转的慢,事先没有谋划一问三不知的。
卫景平心道:江大人做事一贯如此,一丝不苟,谢三,大抵这次是卯足了劲儿要全力以赴将这件事办好的吧,可以看出,他真的非常努力了。
毕竟错过了这次,下次能让他翻身的机会就不知道在猴年马月才能有了。
看过他二人的图纸后,卫景平心里头有底了——这防御工事,一定能修筑的很好。
甚至都不用他监工的。
在外人看来,眼下钱庄,防御工事,这两件事几乎都有着落了,卫景平甚至都可以拍拍屁股回京城去了。
不过,卫景平还走不了,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办。
从府衙出来,他往驻龙城府戍军的大营走去。
路上遇到了清瘦的老头儿,手里提溜着个鸟笼子,里面的八哥嘴很脏,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也不知是老头儿克扣了它的口粮还是怎么的……
老头儿一上街,身后哗啦一下聚拢过来一大串从街头巷尾跑过来的小孩子,他们用脏兮兮的小手拉着那老头的袖子:“柳爷爷,糖葫芦,糖葫芦……”
老头儿姓柳。
卫景平定睛一看:嘿,老熟人啊,这不是柳承珏当年来龙城府任职时从家里撬过来的大夫柳二叔柳仲喜吗?
他当年在龙城府生了风寒,还找柳二叔抓过汤药喝呢。
原来柳承珏后来调任京城,柳大夫没有跟着他走,而是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卫景平看着柳仲喜给围着他的小孩儿们每人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然后看着他们举着冰糖葫芦一哄而散,乐得眯起眼睛:“小兔崽子们。”
他手里的八哥骂得更大声了:“小兔崽子……”
卫景平朝他走过去,笑着开玩笑道:“柳二叔,我的冰糖葫芦呢?”
当年他在龙城府的时候跟柳仲喜还算混的熟,想来还是有一串冰糖葫芦的交情的。
柳仲喜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好地认出了卫景平:“卫四……呵呵呵……”他摊手道:“人家的糖葫芦卖完了。”
这时候小贩默默地从箱子里拿出刚蘸好的糖葫芦插到了草靶子上,大声吆喝起来:“新做的冰糖葫芦——”
卫景平看着柳仲喜:“……”
柳仲喜白了小贩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扔过去,翘起胡子对卫景平说道:“快挑一串。”
卫景平不客气地抽出一串拿在手上,他也不吃,就看着柳仲喜气呼呼的样子很开心,路上碰见个孩子,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冰糖葫芦,他就把那串糖葫芦给了小孩儿。
柳仲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不过到了岔路口,他生怕卫景平再讹他糖葫芦,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卫景平在他身后笑得好大声,他拐了个弯买了份伴手礼,加快脚步去了关琦的将府。
关绮这两年身体都不大好,干瘦得厉害,年轻时候南征北战厮杀留下的伤痕,也在身体衰老时作祟更甚,每到阴天刮风时,他的膝盖都痛得走不了路,忍受着常人不能忍的痛。
但他身上年轻时沙场杀伐之气一点儿都没褪去,反而更重了些。
卫景平来的时候,关琦正在针灸,而给他针灸的大夫,正是柳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