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六对蒋可军而言可谓奇妙。
他首先是被某个喝咖啡成瘾的疯子生拉硬拽到商场,随后又遇到了张先生的队伍,然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张先生嘴角挂血地回到了车上,那个非常暴躁的面具女打了一通电话,突然开始飙车,将他们带到了D市东。
蒋可军看着眼前的世界飞速倒退,他充分地意识到“女人不会开车”根本是伪命题,能像这位女子一样将汽车当成飞机开的司机恐怕不多,何况蕾莉确实将车平安地开到了目的地。
“太刺激了。”蒋可军的眼眶湿润了,他揉揉眼睛,听见左方的面具女大喊着让他下车搭把手。
“小子!帮我一起抬张量!快点,人命关天!”蕾莉难得认真一次,她火急火燎地下车跑到侧面,拉开后排车门,将昏厥的张量拽出了座位。
蒋可军也跟着下了车,看见她正在搀扶张先生,急忙挎上背包尝试帮忙,他首先尝试抬张量的双脚,但因为蕾莉走路太快,他走路又太慢,这么抬人有点小危险,很容易脱手。
蕾莉于是白了他一眼,“松开吧!一个男孩子力气还没我大!”说罢,她架着比他高一头的张量,小步跑向啄木鸟科的大门。
蒋可军愣了片刻,慌忙跟了上去:他还没将录像交给张量,这个任务完成前,他绝不能退缩。
啄木鸟科是文职组成的分科,为了这些文职的安全,啄木鸟科内部的安保人员比D市本部多得多。正因如此,蕾莉还没跑到那透明的金属大门前(啄木鸟科技,透明金属,震撼人心),就被一名持枪的保卫人员拦了下来:张量被蕾莉架着,耷拉着脑袋,他不认识蕾莉,也没能认出张量,拦下二人合情合理。
恭候多时的孙队和欧应万在大厅内看见了这一幕,二人一前一后跑向门边。
“喂!小赵,安啦,我的人!放他们进来!”欧应万半推开金属门叫道。
虽然欧应万的声音极具个性,他的长相却相当帅气,五官精致,没有胡须,长发及肩,英姿勃发,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精神。相比之下,孙队的外貌就相形见绌,他不但比欧应万矮,长相也略微潦草了些,就连精神状态也大不如常人,头发稀疏、眼窝深陷,加上那死人一般的肤色,如果他不开口,人们确实很难想到蕾莉是他的女儿。
保卫人员自然是认识欧应万的,他敬了个礼,收起枪,扭头帮助蕾莉将张量拖到了大厅里。
因为欧应万说的是“他们”,蒋可军也顺利地混进了啄木鸟科。
安保架着张量,紧紧跟随欧应万,蕾莉则和孙队走在一处,只有蒋可军可怜无助,他像一只被抛弃的狗,跟在四人身后,脑中时刻惦记着录像的事。
欧应万走到职工电梯前,按下了上行键,“上四楼啦,我要把这小子拆开来检查一番。”
听见这句话,蒋可军不禁哆嗦起来。
一行人很快来到四层,这里并没有蒋可军想象中那么神秘,除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容器,第四层在他眼里和医院无异:每个房间门前都挂着门牌,从内脏科到化验科,应有尽有:啄木鸟科四层是医学研究部。
欧应万将他们带进了“解剖科”,安保将张量丢在床上,敬礼后离开了;蕾莉跟着孙队,二人谈着些什么,并没有跟欧应万同行;蒋可军一直以为欧应万是带队者,因此跟着他进了解剖室,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没了蕾莉的踪影。
“喂,小孩,把口罩戴上。”欧应万指指门旁的储物柜,这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
戴上口罩后,欧应万又吩咐道,“手套也戴上,这个还用我说哈?”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蒋可军还是乖乖照做了,他穿上了一整套的服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当他全副武装地回到病床前,欧应万眉头一皱,问道,“愣着干咩啊?给他拍张片子。”
原来,欧应万误将他当成了医学部的人,蒋可军顿时汗流浃背,他看向病床旁那结构复杂的仪器,拼命摇头,解释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哎呀,真是烦人,走开,我自己来。”欧应万甩甩手,赶开了蒋可军,他得心应手地启动了仪器,从抽血到拍片一气呵成,看着那些繁杂的化验结果,欧应万疑惑不解。
“怪了……他没有任何血管创伤,这是胃出血。胃出血啦,我就说没事的。”他自言自语。
听到这话,蒋可军长出一口气,问道,“那个,先生,张量先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欧应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量的X光片,敷衍道,“随时都有可能,我不知啦。”
蒋可军感到尴尬不已: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他不能,也不愿意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欧应万摆摆手。
蒋可军于是裹在那套防护服中走出解剖室,在这偌大的建筑内找寻起蕾莉。路过的每一个文职都行色匆匆,他不敢上前拦住对方询问,只好闷头自己找,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蒋可军郁闷不已,他找遍了这层,无果,只得返回解剖室问欧应万,只可惜他走错了方向:这楼层的房间是左右对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