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内部昏黄一片,仅凭那小小的头戴照明灯,张量的可视范围不到十米;在硫磺散播出的黄烟内部,镁条是绝对不能使用的,那荧光颗粒也没法奏效,张量暗自叫苦:“不对啊,我应该把蕾莉的手电拿上。”身为飞鸟部的员工,武装带上至少会有一把手电,蕾莉肯定也有,但现在回头得不偿失,张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随着他的深入,张量看见了医院的入口;因为担心仍有幸存者会从这里逃出,破坏玻璃门可能导致后续经过的人被玻璃渣划伤,张量没有选择破门而入,而是打算用手推开这推拉门。
手已经伸出一半时,强烈的直觉让张量一个激灵,迅速收回了手;尽管他戴着手套,内心却止不住地发毛,果然,就在那门把手的背后,一丝黄色的触角伸了出来,张量变魔术般将匕首抽到右手中,一记横批切开了扶手,扶手后被一同切碎的是一只形状近似飞蛾的虫子:无论是从体型还是从颜色判断,这飞蛾都不是普通生物,黄色的浓水从飞蛾臃肿的身体切面流出,它的触角仍在扭动,尽管被拦腰切断,两截躯体簌簌落到地面,飞蛾却迟迟不肯死去。
“奇怪?”张量暗想,“我听说硫磺是一团有机质,可这飞蛾是什么情况……”
就在张量疑惑时,飞蛾像每一只将死的昆虫那样,前腿有规律地抽动起来,最后保持着这一姿态陷入僵直。当飞蛾的腿停止抽动时,它的触角猛然爆开,一股更浓的黄烟从爆破处扩散开来,飞蛾的脑袋已经彻底化作粉末。
这自爆的现象惊呆了张量,虽然他对自己的记忆力不自信,可他着实不记得硫磺具有这种异能,在原地失神两秒后,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该死,我得赶快通知王队。”张量掏出了呼机,拨通王队的号码,但呼机提示他信号占线,可能是本部正在和王队通讯。
无可奈何之下,张量一脚踹开门,一手握着呼机,一手握着匕首,走进医院,寻找起王队的踪迹。
……
王不佞一路上没有再遇见活人,相比之下,死人他倒是遇见了不少,目前为止,他已经见到了三具因吸入过多有害气体丧命的市民的尸体。虽然他很同情这些死者,可当务之急是找到硫磺的本体,消灭黄烟的源头,王不佞掏出自己的近战武器:那是一把漆有彩色图案的短刀,刀身斑驳的色彩实则是冷钢合金的锈,即使挂着锈,冷钢合金制成的武器仍要比普通武器好用。他用左手反握手电,将手电筒后端抵在胸前,右手持刀,这样能够为光源提供最佳的保护。
浪人是他的代号,与之对应,王不佞的能力即是“行踪不定”。这能力说来可笑:王不佞能传送到任何他此前“没有传送过”的地点,且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能小于二十米,不能大于一百米(这个数据未必准确,因为传送越远,误差便越大,他最远一次曾在空旷地带传送过一百五十米远,其中误差占了足足二十米,好在这二十米是略微倾斜朝上的,他传送到了半空,只摔断了几根肋骨,如果这二十米的误差竖直向下,他早就一命呜呼了);这能力的弱点显而易见,他无法在自己不了解地形的情况下随意传送,因为传送至少具有二十厘米的误差,传送终点的大型物件可以被挤开,但不会消失,随意传送很可能将自己传进墙体内当场暴毙。而在一个特定空间内,他的能力有使用次数上限,尤其是在建筑内部,他的每次传送都会在空间中规划出两个半径二十米的球,他的能力将再也无法传送到这两个假想球内部,因为传送的起点和终点都算做“传送过”。
如此,王不佞需要尽可能少地使用能力,他举着手电和短刀,四下寻找有机质,这时间,他口袋中的呼机响了起来。
王不佞掏出呼机接通,对方是本部的理事员。
“呼叫浪人。”
“浪人收到。”
“汇报你的位置。”
“第十二医院,一层,”王不佞拿手电筒照向最近的告示牌,念出上面的文字,“中央化验室,完毕。”
“呼叫浪人,据报告人声称,硫磺的本体处于该医院三层,具体位置不详。”
“浪人收到,本部可有派出额外支援?”虽然王不佞有自信解决怪物,但逐渐扩散的有害气体不是他能解决的。
“已经派出降雨设备,保持通讯,我们会为你提供最新的情报。”
“收到。”
王不佞寻找起上楼用的电梯,但走了一圈,他只发现了楼梯,时间紧迫,他顺着楼梯向上爬,当他走到二层和三层之间时,一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名趴在楼梯上的医生,或许是因为带着口罩,削弱了部分毒气带来的伤害,他还在挣扎着爬动,只是因为这碍眼的黄烟,医生爬错了方向:他本该向楼下爬的。
王不佞急忙收起武器,从背着的袋子中取出一顶防毒面具,就在他想要上前替医生戴上面具时,只听见那医生呢喃道。
“向上……向上……”
这怪异的话语让王不佞想起张量的警告:不要触碰任何有机质,哪怕是活人。但他又不忍看见幸存者受苦,只好大声喊道,“大夫,我是飞鸟科员工,戴上这个防毒面具!”说着,他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