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必输无疑。
沈宴眼神扫过保镖脸上的巴掌印,视线落在沈尉峰脸上,“这里是豫园,不是你的沈家老宅,要教训人,回你的地盘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威胁、斥责、冷漠,沈宴的脸上全然是这样的情绪。
哪怕是面对一个客户,或是多年不见的邻居,都不应该是这副冷冰冰的口吻。
沈尉峰活了五十几年,到头来居然被儿子当着下人的面教训,面子上挂不住,声音洪亮骂道:“混账东西,连声爸爸都不会叫了么?别忘了,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这一点你永远都改变不了。”
“父亲这两个字,你不配!”沈宴脸色猛地一沉,声音宛如冰刀,瞳孔里布满令人胆战的阴寒,冷得渗人,“韩靖。”
韩靖会意,走到沈尉峰面前,伸出手,“请。”
沈尉峰来这儿是有事要说,正事还没说就被赶走,很没面子。
可是沈宴六亲不认,压根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便只好把火儿往韩靖身上撒。
韩靖不是刚才那个小保镖,不可能任由他扇巴掌,肌肉炸死的手,截住高高扬起的沈尉峰的手,紧紧握住。
韩靖是练功夫
的人,力道自然不小,稍微用点力,沈尉峰就痛得涨红了脸,五官扭曲狰狞。
小保镖瞧了,心里很爽,后悔刚才顾忌着沈尉峰的身份,没有避开,生生挨了那一巴掌。
“沈宴,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纵容你的人这样对我,你这个畜生,看我今天不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什么叫做孝道!”沈尉峰恼怒到极点,又痛又气,挣脱不了,只得逞口舌之能,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韩靖,你是没吃饱吗?”沈宴棱角分明的俊脸崩得更紧了,漆黑瞳孔里散发出逼人戾气,阴冷的剜了韩靖一眼。
韩靖刚刚没敢用力,当然还是有所顾忌,此刻看到先生的眼神里俨然露了肃杀之气,也不再客气,当下一个用力,直接将手骨都捏得变了形。
只要再多一分力气,必定骨折。
沈尉峰痛不欲生,知道沈宴因为他母亲的事,对他恨之入骨,在沈宴的心中,已然没有了一丝父子之情。
沈尉峰有骄傲的一面,却也懂得变通,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子和手比起来,当然是手更重要。
“我不该对你的人动手。”沈尉峰一生要强,此
刻能拉下脸跟儿子这句话,已经是将自己的自尊心放到了儿子的脚下,要他亲口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绝无可能。
韩靖看了沈宴一眼,松开手,甩开,退到一边。
沈尉峰得到自由,手腕上仍然有剧痛传来,恶狠狠瞪着面沉如铁的沈宴,“今天的发布会是我的主意,跟阿彧无关,你要报复,尽管冲我来就是,我倒要看看,你能对我这个父亲做到何种地步!”
眼见说和、劝战没有可能,沈尉峰便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他只能赌一把,赌沈宴会因为世俗的眼光,而对他手下留情。
“不用急着跳出来挡枪,你们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沈宴眼神冰冷的盯着面前,为私生子出头的男人,嘴角勾着阴寒的冷笑。
这段时间,他因为右腿瘫痪,没有把精力放在公司上,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不管是谁动了他的蛋糕,都休想全身而退。
沈尉峰被沈宴眼上的黑暗震慑住了,要不是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真想低声下气说几句软话,求沈宴就此打住。
在来豫园之前,天成的股票被人恶意收购,A市的沈氏子公司突然被税务局上门查账
,销往美国的产品遇到不明海盗骚扰,如今尚没有得到最新消息,但是海盗既然出手了,必定不会空手而归,只求不要全盘被抢,就是烧了高香了。
然而,目前这三样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再这么斗下去,沈家的百年基业恐怕有一半会毁在这个逆子手里。
沈宴的本事和手段,人脉和魄力,沈尉峰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令久经商场的他都禁不住胆战心惊。
“我今年五十五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沈家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将来有你一半。”沈尉峰只能使出杀手锏,用利益来阻止沈宴的报复。
沈尉峰亮出底牌,满有把握地看着沈宴,却只看到沈宴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度轻蔑的弧度,彻底的瞧不起。
“这些年沈氏发展得不错,在各个领域都有涉猎,你可知每年的产值是多少?一半的家产又值多少钱?”沈尉峰受到了打击,他手上握着的可是沈家百年基业传承下来的丰厚家底,市值千亿。
别家豪门为了争夺家产,暗杀、谋害等等血腥手段时常上演,到了沈宴这儿,却是不屑一顾。
沈尉峰对沈宴怒其不争。
“钱我自己可以挣,沈家的
家产,你就带到棺材里去吧。”沈宴语气淡漠,说罢便挥手,不耐地让韩靖把人轰出去。
“沈宴,你大逆不道……你会后悔的……”沈尉峰被高大威猛的韩靖拽着倒退着走,气愤地大吼大叫,没有一点外人面前沉稳威严的样子。
不一会儿,韩靖匆匆跑到书房。
沈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