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完全信任的人,哪怕叶蓁晚此刻故意做出算计的表情,也是坦荡磊落,单纯美好的模样。
而对于沈彧这种自诩很会算计的人来说,叶蓁晚太干净了,简直就像是一张没有经过涂梁的白纸。
沈彧别过头,垂眸掩去眸中复杂神色,“我就怕有一天你会觉得我的画一文不值,甚至换不来你一个削过皮的苹果。”
“除非是你做了特别对不起我的事,否则绝不会有那一天。”叶蓁晚只是随口一接,并没有深想,转念便想到午饭上去了,伸手将水果盘递过去,“呐,去外面吃水果吧,我要开始做大餐了。”
沈彧接过,看了眼那一大袋食材,不放心地问:“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我能指望你那双只配拿画笔的手么?”叶蓁晚凝视着那双干净得过分的手,反问道。
沈彧低眸扫过坑坑洼洼的苹果,露出一抹嫌弃的苦笑,“好吧,那我就去等着吃了。”转身,那抹苦笑收敛,眸色微深,意味深长。
端着水果盘,坐在茶几上,沈彧一边吃一边在心底叹道:她太单纯了,一只拿画笔都很稳的手,怎么会拿刀子就抖呢?
分明是故意套近乎,为了跟她近距离相处啊。
苹果入口清甜爽脆,细嚼慢咽再吞入腹中,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浸润在清冽的甘泉中,无一处不舒爽怡人。
看他那副享受的模样,谁能相信,就在这之前,他对苹果厌恶至极,甚至听到苹果两个字都会忍不住皱眉?
一个保镖进来,看到老板在吃苹果,震惊得下巴掉地上滚了滚,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
“来。”
沈彧招了下手,吓得那保镖一哆嗦,战战兢兢走过去,小心翼翼问:“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指了下盘中的另一只坑坑洼洼的苹果,沈彧这才道:“我削的,拿去吃。”
老板亲手削的苹果请他吃,是不是下毒了啊?保镖心脏都要吓停了,手却条件反射伸向苹果,誓死如归地咬了一口,闭上眼睛用力咀嚼,等着‘毒发身亡’。
“好吃么?”沈彧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问。
保镖却感觉心脏受到了重击,险些就此背过气去,睁开眼睛,忍着被呛得想咳嗽的难受,通红着脸点头,挤出两个字,“好吃,咳咳……”
保镖实在忍不住了,剧烈咳嗽起来,还
以为自己破坏了气氛,会被某个东西砸爆头,谁知,在他的咳嗽声中,沈彧嗓音里染着几分愉悦的笑意,“我也这么觉得。”
叶蓁晚在厨房里听到咳嗽声,还以为是沈彧怎么了,赶紧放下菜刀出来看,却看到沈彧在给剧咳嗽的保镖轻拍后背,动作极其温柔。
叶蓁晚过去倒了杯水递给那人,“快喝口水吧,喝了嗓子就不会那么痒了。”
保镖受宠若惊地看了眼沈彧,见他眼神示意允许,这才双手接过水杯,一口气将水喝光,这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谢谢老板,谢谢老……”保镖诚惶诚恐九十度鞠躬致谢。
“咳!”沈彧以手掩唇轻咳一声。
保镖意识到差点说错话,叫成老板娘了,后背飕地一凉,忙不迭纠正道:“谢谢叶小姐。”
“没事了就出去吧。”沈彧挥手做了个下去的手势,已经被百年不遇的待遇弄得懵圈的保镖这才如获新生般退出了房间。
到了外边,寒冷气息扑面而来,那人脸上的涨红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惶恐之色,心想老板又是给苹果又是拍背,他的‘死期’是不是快到了啊。
几个同事
见他脸色不好,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他将在里边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大家都沉默了。
沈彧阴晴不定,看似温和无害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残酷冷戾的心,他们一旦做错了事,必定会遭受到严厉惩罚,轻则斥责,重则流血,这样一个人突然对人温柔如斯,大家的感受都是惶恐,而不会天真的以为沈彧转性了。
“这几天小心一点吧。”一人以安慰的口吻道。
那人哭丧着脸,仰望苍天,双手合十祈祷,“保佑叶小姐每天都来,不,保佑老板早日把她娶回家。”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如果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的话,那么叶蓁晚绝对是可以降住老板的人。
刚刚就在保镖离开后,沈彧拿起一块苹果喂到叶蓁晚嘴边,“很甜很脆,你尝一块。”
“当然甜了,我可是掂最重的拣的,谢谢。”叶蓁晚没有直接用嘴吃,而是退一后步用手接过来。
沈彧还想让她多吃点,叶蓁晚含糊不清地说要去做菜,便回到了厨房继续洗啊切的,做得十分用心,不太熟悉的菜在炒的时候都是照着菜谱一步一步地做,没有一丝马虎。
对于叶蓁晚来说,沈彧是让她免受侮辱的恩人,恩情比救命之恩更重,哪怕是一件小事都要用十分的真心对待。
而对于客厅里的沈彧来说,厨房里的声音好像天籁一般动听,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因此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心安,心中似有暖流徜徉。
十一点半,五菜一汤全部端上桌,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