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妈妈不会去世得那么早,更不会走得那么凄惨。
在她妈妈尸骨未寒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孙丽清和叶佑天搬进来……这些事情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疼得慌!
叶蓁晚干脆拿出手机报警。
叶振延想到如今的处境,要是被赶出去的话,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找到他,不打死他也会要他半条命,那些人可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要是他被警察带走,佑天没人照顾,一个半大的孩子既没钱,又没人照顾,可怎么活?
指望孙丽清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照顾天佑,已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有求着叶蓁晚,他们父子俩才能有条活路。
为了自己,为了儿子,叶振延舍下老脸,直直对准叶蓁晚扑通一声跪下去。
叶蓁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还剩下最后一个零没来得及拨,看着叫了十几年的父亲跪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晚晚,看在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看在是我把你养大的份上,爸爸求你,帮爸爸一次吧,爸爸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要不是我带着佑天跑回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了,那些人太狠了,如果明天还不出钱来,他们就要我们爷俩死,晩晚,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心善的好孩子,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以前我被猪油蒙了心,做了些伤害你的事情,爸爸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爸爸的一时糊涂吧……”
一把年经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忏悔,请求她的原谅,确实有够心酸的。
可是,叶蓁晚满脑子里想的却是母亲临死前的孤独、绝望、寒心,想到的是当年叶振延要把她当成商品一样嫁出去换好处的贪婪嘴脸,想到的是自己带着醒醒回家,他是如何羞辱谩骂,想到的是他在得知自己醒醒是沈宴的孩子时,跑到公司里来假惺惺示好的恶心模样……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教她如何原谅?
况且还是当着母亲的面,教她原谅二字怎么说得出口?
思及此,她扭头,闭上眼睛将复杂情绪尽数敛去,再睁开时眼底只有恨,嗓音清冷无比:“你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自作
自受,不管你用什么苦肉计,我都不会心软,你赶紧走,不要在这儿碍眼。”
她背过身,狠而决绝,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叶振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无法打动她,恼羞成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布着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五官都扭曲了,一秒便从忏悔的罪人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你当真不肯不帮我一把?”叶振延手指着她的鼻子,横眉怒目,一副她若不肯帮忙便要杀了她的狠戾样子,“我告诉你,我反正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活一天算一天,你要不答应帮我把债还了,你也别想好过。”
求情不成,便又耍起狠来威胁她了。
叶蓁晚冷笑,装什么可怜,看吧,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转眼便原形毕露。还好她刚才没有心软,否则岂不是又要再被骗一次了。
“我要不是答应呢,你能把我怎么样?”叶蓁晚像看跳梁小丑似的,双手抱胸,冷眼瞧着面前上蹿下跳的人。
显然是没想到叶蓁晚非但一点都没被吓到,还露出讥诮的表情,叶振延有一瞬间的傻眼,因为他压根没想到昨晚才偷偷藏到这里,今天叶
蓁晚就来了,刚才出来之前,也没想好对策,只当是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现了身。
“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你不赡养父亲,法院会强制执行,如果你还不给钱,我就去找自媒体暴料,把你的名声搞臭,让整个C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女,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连带着你儿子叶醒之,我让你们母子永远都抬不起头。”
杀人不过头点地,最可怕的是诛心。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叶蓁晚在叶振延身上感受到的,从来都只有如同毒蛇般的阴冷恶毒。
“要去搞臭我的名声是么?去吧,我不拦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叶蓁晚镇定冷笑,一点慌张的痕迹都没有。
没错,她不是装的,是真的不慌。叶振延若是敢出去的话,还用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呵,看来真真是穷途末路了,居然拿上法院来吓唬她,当她是笨蛋吗?
看她气定神闲,叶振延便知这一计又失败了,明白如今的叶蓁晚再也不是任由自己拿捏的小丫头片子了。而且她身后又有沈宴那个强大的靠山,轻易动不得。
权衡利弊之后,
叶振延决定铤而走险,反正要不到钱他和儿子也活不下去,就算到头来还是个死。
就算死,至少也拉了个垫背的。
想通之后,叶振延的眼神陡然变得狠戾起来,大步过去拿起牌位,用力往几案上一砸,手里便只剩下一截尖锐的木条,“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都是你逼我的。”
叶蓁晚没料到他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连母亲的牌位都不放过,气得心口一阵抽疼,浑身发抖,不顾他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