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
怎么会这样……
叶蓁晚一遍遍质问着自己。
她……怎么会对沈宴动心……
不可能!
叶蓁晚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回国的目的明明是报复林期庭,开解她一直都无法自制的心结!
她明明那么痛恨当年那场交易给她带来的伤害!
眼前的男人的沈宴,虽然他不是让自己遭受了七年锥心之苦的罪魁祸首,而自己也并不打算向他展开报复,但是这不代表她能轻而易举的原谅他,甚至爱上他!
不管如何,他们之间是对立的。
在她叶蓁晚的世界观,对一个本该是自己仇人的男人动心,无异于狠狠地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无异于将自己这么多年遭受的苦痛忘得一干二净。
她不允许这样的自己!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假的,一切都是假象而已!沈宴这么高高在上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清纯的、妖媚的、可爱的,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上赶着倒贴?!他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一副对自己情深似海的样子!
叶蓁晚想起了之前和沈宴的交往。沈宴一直都是以一种戏谑的姿态不断地调戏她、招惹她,她退无可退
,却从未同意。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沈宴一时兴起的玩笑而已!
叶蓁晚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事实的真相。什么深情,什么保护,什么守了她一夜。这些都不过是沈宴想要让自己乖乖地爱上他好完成这一个狩猎游戏所使用的手段而已。
她叶蓁晚,不会被迷惑的!
“沈总,多谢昨天的出手相救,不然可能我已经再次受到了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残酷伤害了。”叶蓁晚依赖的深情逐渐转冷,漫不经心地说道。
沈宴刚刚还充满着温柔的面容在听到叶蓁晚的话之后逐渐凝固。
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残酷伤害。
叶蓁晚看似是在感谢他昨天为她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却是在嘲讽沈宴。七年前,分明是沈宴强制性地占有了她的身体。
这和昨晚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出了叶蓁晚的言外之意,沈宴因为她而变得柔软的心脏像是被扎进了最深最痛的一刀。
她在怪他。
他七年前的错误,她从没有忘记过。
“晚晚……”沈宴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一抹难言的苦痛之色在他的眸底迅速掠过。
“沈总自重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晚
晚。”叶蓁晚一字一顿,她自嘲一笑。
“……”沈宴久久地凝视着叶蓁晚,目光中的恳求之色毕露无遗。
沈宴这么骄傲的人,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从来不向别人展示他的脆弱,从来不让人看到他的难受,从来不会向别人祈求讨要些什么。
但是此刻面对冷漠无情的叶蓁晚,他让步了。
“时间不早了,沈总身上应该还有要事在身吧。赶紧去公司处理吧,不要耽误了,我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至于我,请假几天养伤沈总应该不介意吧。”叶蓁晚语气不善,下了逐客令。
“沈宴,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见沈宴迟迟没有动静,叶蓁晚扭过头来,用严肃的眼光直直地看进沈宴交织着爱意、悔恨、难堪的黑瞳中。
虽然叶蓁晚是一个让他屡次动心的女人,但是他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辱。
他沈宴的骄傲不是给人一次次丢在泥地里弄脏的。
终于,沈宴站直了身体。一夜未睡,他的精气神并不是很好,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地晃动。
“叶蓁晚,我不欠你了。”沈宴声音喑哑。
七年前他毁了她的天真,七年后他也拯救她
于绝望之境。此消彼长,一报还一报,他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至于他那不应该产生的感情,也清醒一点吧。
沈宴背过身去,缓缓地一步步离开了病房,他的背影带着些许落寞,映在叶蓁晚复杂的眼眸中。
“砰。”
门被关上了。
沈宴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里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叶蓁晚轻微的呼吸声。
沈宴一走,叶蓁晚刚刚还决然刻薄的脸庞立刻变得怔忪起来,她长长睫毛下清澈透亮的水眸变得呆滞不堪,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哀伤和失落。
她不得不承认,她兴许是对沈宴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也许是因为沈宴在急速下坠的电梯里给她的温暖的怀抱……
也许是因为她在被诬陷后沈宴给予的无条件信任……
也许是因为她落水后他万分慌张的神色……
自从回国之后,令她辗转反侧的那个厌恶的林期庭的脸孔已经逐渐消失不见。而沈宴的身影却从七年前那迷醉一夜的零碎片段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画面,并且慢慢深深地镌刻在她的心尖上。
叶蓁晚先前只是打算借锐成集团之手作为自己报
复林期庭的工具,但打开心结后她也选择继续留下工作。
她直面自己的内心,确实,除了是自己对这份职位的热爱之外,还有一些晦涩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