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怔住了。
突如其来的逆袭？！
刚才他在断头台上待宰，现在一句话决定全村生死？！
“杀还是不杀？”
大哥又重复一遍，语气充满玩味和说不出的杀气。
楚凡大脑嗡嗡作响，台下村民的眼神充满恐惧，有人在哭泣，有人羞愧地低头，跟行刑时普天同庆的亢奋可谓天壤之别。
有人压低声音嘟囔一句：“楚凡饶命啊！”
现场口风突变，不少人开始称赞起楚凡。
“放心吧！楚凡是好人，一定会放过我们的！”
“就是就是，楚凡是个好孩子，我看人很准，我对外一直说这孩子善良来着。”
甚至有人开始营造这场‘断头台行刑’是一场玩笑。
“怎么可能真把楚凡杀了？村长的一个玩笑而已！”
“对啊，这是私刑啊！违法的！这纯粹是庆祝楚凡觉醒职业的玩笑，毕竟我们家凡凡可是觉醒法师职业啊！全村人都沾光啊！楚凡多好的孩子！”
我们家凡凡？
“对对对，楚凡最好了，职业协会的正邪划分太扯了，从来没人当一回事。”
有人还说：“哪怕是真的，刚才我都准备劫刑场了！”
“对对，我「刀下留人」喊一半了，刚好山贼来了，不然这行刑肯定被制止了。”
最夸张的是，有一个面如枯木的老奶奶走出来，苦口婆心地对楚凡说：“儿啊！凡凡，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对待来着，还记得李奶奶吗？你小时候我经常给你买雪糕来着！”
这老奶奶说完，其他人立马仿效。
“楚凡！你每次来我们小卖部，我每次都优惠你来着，还记得吗？”
有人甚至将极小的事也拿来说：“楚凡你读书我借过一次橡皮来着，我可是一句话没说就借你了！”
楚凡盯着这位走出来的李奶奶，还有那几位说‘天天帮助’自己的人，怎么越看越陌生啊？
我认识这些人吗？楚凡自己都蒙了。
这位李奶奶，自己在孤儿院呆这么久，怎么没见她来过一次？自己吃过她的雪糕吗？怎么不记得了？
这行刑是假的？
这杀猪刀锃光瓦亮的，看起来太真了吧？
大家在演戏？一个个演技称得上影帝影后啊！
楚凡听到这些人的疯言疯语，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了。
内心五味杂陈。
开始心生善念。
老奶奶年纪毕竟大了。
那几个确实也是老同学。
村里也算得上有几个好人。
想到他16年在村里度过的日月时光，得到的帮助确实不算少，他抹抹了脸上的眼泪。
这个时候，正是以德报怨的时候啊！
毕竟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楚凡要大赦全村的时候。
他用沙哑且断续的声音喊道：“杀了吧，全杀了吧。”
此话一出，全场愕住了，包括站在旁边的强盗大哥。
村民纷纷呆然对视，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了吧，全杀了吧。”
楚凡又喊了一次，这下全所有人都听见了，心坠谷底。
几个年纪大的老人眼睛一黑，直接昏倒了。
其他人憋红脸大骂。
“楚凡你个畜生！！”
“你简直不是人！是恶魔啊！”
“从没见过如此卑鄙豪无人性的人！”
村长用力咬牙都快出血了，他一字字说道：
“楚凡！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投胎！你这样太过分了！”
没说完，山贼的刺矛突如其来一击捅入村长的心脏，他身体跟皮球一样，随着血液，泄了下来，眼球还残留死前的怨念。
现场随着枪声轰轰四起，大刀和长枪乱戮，鲜血四溅，一个个倒地，不到一分钟，广场上几百号人全部一命呜呼。
楚凡看着村民一个个被杀，内心竟然毫无波澜，旁边的强盗大哥也一直盯着楚凡的神情，看着他冷酷的反应，渐渐露出欣赏的眼神。
楚凡刚才流了一些‘鳄鱼的眼泪’，纯粹是逆袭太快，喜极而泣，倒不是心疼村民。
毕竟几分钟前，这群人还嚷着要斩首自己，自己不过是以牙还牙。
他心想，这次之后，算跟「楚村」割席了，但这想法存续一分钟，他意识到割席这个词用得不好，自己不仅把席割了，还往对面扔了一把火……
“小兄弟，挺有魄力的。”
等广场的村民全部死绝，血液沾满广场的时候，强盗大哥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身上的狠劲，颇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模样。”
强盗大哥之前的戒备和狠劲明显消失，楚凡上去与他双手相握，甚至抱了一会。
大哥蹲下身子，用手在村长开膛伤口处抹了一把血。
“你叫楚凡对吧？我叫洪金，我看咱们挺投机的，歃血为盟，结拜做个兄弟怎样？”
楚凡莫名感动，但看着大哥一手的血，疑惑问到：“洪大哥……这结拜兄弟，不是用自己的血么……”
洪金愣了愣，似乎没预料到这个问题，他回答：“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