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低沉沙哑,就从汽车的后座传来,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后面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烧纸的年迈的老太太,一个是身着工作服,戴着一顶黄色的头盔,头盔的正中央挂着一盏头灯的中年矿工。
他们俩一左一右,就坐在刘玉婷的两侧。
他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神态十分的冷漠。
而坐在中间的刘玉婷,却身体挺直,双眼直视着前面的风挡玻璃,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样子。仿佛他根本看不见两侧的人。
“妈,到了,咱们下车……”
那个中年人伸手打开车门,慢慢地走了下去。
转身来到汽车的另一侧,去搀扶那个年迈的老太太。
两个人就这样稳稳当当地从车上下来,那中年人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我就坐在驾驶室,车窗已经降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我的面前经过,往前面那片荒芜的荆棘丛走去。
走了几步,那年迈的老太太你不回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微微上翘,冲我点了点头,用她那沙哑的声音对我说:
“谢谢你,载了我们一程……”
声音不大,我却听得毛骨悚然,就感觉一阵冷风,嗖地一下钻进了我的脖颈,额头上立刻渗出汗来。
我呆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人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片荒地之中,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扭头问三千:
“这两个家伙啥时候上来的?”
三千扭头看了看我,一脸的茫然,
“不是刚才你让他们上来的吗?我们劝都劝不住……”
“啥?是我让他们上来的?这怎么可能?”
我彻底地懵了,这怎么可能?
刚才我就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所以不顾道路的坎坷,恨不得把油门踩进油箱,一路上风驰电掣,才跑到这西门,就是为了躲开他们。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上车?
三千这小子的话不可信,于是我扭头看着刘玉婷。
她是个姑娘家,善良又实诚。而且她有求于我,尊我为大仙,让我帮她的父亲报仇,所以她的话才可信。
不必开口,刘玉婷就知道我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说:
“是啊,大仙,是你心眼儿好,看见这娘俩可怜,就让他们上车得呀?”
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却彻底的蒙了。
仿佛从家里出来,这一路开车到这儿的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到底是咋回事?”
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大仙,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烤火的老太太。她说等她儿子一起去城西的哑巴坟,你看着可怜就让她上车了。又往前开了一段,就碰见了她儿子,就这样,你把他们娘俩一直载到了这里……”
刘玉婷说道。
我?我看他们可怜,把他们载到了这儿?不是在路上遇到他们觉得特别奇怪,口含着玉佩又看不出他们是鬼魂,所以我一路逃到这儿,中间还撞坏了保险杠,爆了一个轮胎吗?
我赶紧开门下车,摸起手电筒,检查保险杠。
乖乖,真是邪了门了,保险杠完好无损。
我记得清清楚楚,保险杠被撞得裂了一块,是我亲手把它扯下去,扔到了路边的沟里。
怎么这就复原了?
我又匆匆地跑到车后,打开后备厢,备胎稳稳当当地卡在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黏土的痕迹。
所有换轮胎的工具,也都规规矩矩地摆在里面,上面落了一层灰尘,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我只觉得嗡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两只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难道是我失忆了?不对,我没有失忆,这一路的状况我记得清清楚楚。
要么就是我的脑袋被塞进了一段与事实并不相符的记忆?所以我一直认为,在路上遇到了邪门的事情,所以一路狂奔逃到了这?
我彻底的蒙了,完全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才是事实。
三千从车上跳了下来,来到车头前,他舒展手臂,伸了个懒腰。
眼望着前面的荒地,用手指了指说:
“那儿是不是就是鬼市?”
刘玉婷错到他的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
“我也只是听我爸说过,这种地方我没来。”
三千咧开嘴一笑,说:
“看哪那么热闹,应该就是了。哎呀,啥味道这么香?是不是有人卖好吃的?”
热闹?味道这么香?
我也顺着三千手指的方向,朝那个土堆望去。在汽车灯光的照耀下,可以恍惚地看着,那里长满了荒草和荆棘,根本没有什么热闹。
我捏着鼻子仔细地闻了闻,也没闻到什么香味。
我扭头看了一眼三千,他明显有些兴奋。那副样子我特别的熟悉,每次家里做的饭菜,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此刻的刘玉婷,却面色凝重,
“我爹跟我说过,说这鬼市的入口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