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做了一件大善事,而且还是以大仙的身份,感觉自己举手之间,居然就能改变一个人……啊不,一只鬼的命运。
不由得感到有些豪迈。难不成这就是我“天下无双”的第一步?
突然听三千这孩子来了这么一句,一下破坏了我内心的意境,于是扭头瞥了他一眼,不悦地问道:
“啥?我就是帮了一只可怜的女鬼,咋就惹祸了?”
三千摇头叹息,道:
“你可听说过一个词,叫鬼话连篇。鬼的话你也能轻信?哼,还是年轻啊……”
他摇头晃脑,一脸不屑。
看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我努力地忍住不发火,回怼道:
“你小子没大没小,我是你爹,你居然敢说我年轻?”
三千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成熟老练的样子,迈着方步走出包房的门,边走边说道:
“你是我亲爹不假,但不代表我比你的年龄小。也不代表你比我的见识多。”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我云里雾里。
不就是个屁大点的孩子么?就算你是妖,那也是个孩子啊。
满口的大人话 ,一点不恭敬亲爹,说不定是他妈,也就是我的那个没过面的媳妇给惯得。
我得意洋洋的下了楼,王德发和大黑牙正在门口的车边等着,夜晚的风多少有些凉,他们抱着肩膀,靠着车门抽着烟。
见我下来,赶紧围拢了过来。
“大仙,咋样了……”
王德发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支烟,殷勤的帮我点燃。
我抽了两口,扑哧扑哧地吐出烟雾,对他们说道:
“一个冤死鬼,是被人害的,害她的人还在她身上压了一道符咒,让她的灵魂不得安息,没法回去看她的老母亲。所以才出来折腾人的。”
听我说完,王德发和大黑牙对视了一眼。
大黑牙伸出了大拇指,点头哈腰地说道:
“不愧是大仙儿啊,看得真准,没错没错,我可听说那包房里的确死过一个女人。大仙啊,您是不是已经把它给收了?”
他仰头看着我的脸,表情中满是期待。
我摇了摇头说:
“放了,那张黄符我给扯了,放她回家去看他老妈了,了了她的心愿,她就会转世投胎,不会再给你找麻烦了。”
“啥?放了?不是应该做法,让她魂飞魄散吗?咋就放了?”
大黑牙收起了笑容,眉头紧皱着问我道。
王德发现他的语气有些急了,赶紧伸手拉住他,笑着说:
“兄弟兄弟,大仙自有大仙儿的办法,咱们得相信大仙……”
我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冲他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
“那个女鬼没有恶意,就想回家看看她妈。再说了,就算她想再惹什么事儿,有本大仙呢,你们怕个啥?”
我和三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三千这小子能吃能睡,倒在床上衣服都不脱,便打起了呼噜。
刚见他时,只不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可这才不过三五天的功夫,他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看上去像是八九岁的样子了。
折腾了大半宿,我也睡意朦胧,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醒了过来,眼皮有些沉,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我恍惚地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裙,款款地走进了我的房间,来到我的身旁。
我吓了一跳,打算从床上爬起来,可就突然发现我的四肢居然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一动也不能动了。
仿佛我的大脑,已经无法向四肢发出行动的指令。
我用力地扭身子,用力地抬手臂,却都无济于事。
我张了张嘴巴,想招呼旁边的三千,可我的喉咙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完蛋了,我被魇住了。
这是梦魇,又叫鬼压床。
果然,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走进来的女人,居然是刚才我在大黑羊的酒店里,放走的那只女鬼。
她来干什么?难道是来当面感谢我的?
我心生狐疑,又努力地挣扎了一阵,可还是浑身无力,无法从梦魇中彻底地清醒过来。
“大仙儿……”
她来到我的床边,伸出她那只颜色铁青,纤细修长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滑动。
声音妖媚,我感到浑身上下,仿佛过电了一般,一阵酥麻。
“大仙,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没什么可报答的,不如就把我自己给了你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我靠近,身子已经贴到了,我垂在床边的手上。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手臂一下子传遍我的全身。
我不由激灵地一下打了一个寒战,忽然发现我的手脚能动了。
我呼地一下坐起了身,浑身上下却出了一层透汗。
梦魇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我觉得自己仿佛都快窒息了,赶紧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觉得舒坦一些。
我左右张望,除了正在我身边鼾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