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失眠的。
姚婉清哭哭停停,林素一边劝着还得照顾,分外忙活。
怕她虚脱,连哄带骗,喂了一碗粥。
婆子、丫鬟看了,都纷纷挑眉,对林素的做法格外赞同。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平日很少登门的六皇妃,能对他们家主子这般精心。
主屋内,灯火通明。
姚婉清再不知道第几次叹息后,终于拉住林素的手,说。
“弟妹,我有一事求你。”
林素闻言微怔,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后,道。
“五嫂,你想求得事情我做不来。”
“素素!你不能……”
林素蓦地起身,打断她要说的话。
在屋子里踱步几下,轻叹口气,说。
“五嫂,你首先是位母亲,你‘托孤’的举动,我理解不了,也没法理解。”
姚婉清咬唇,双手环住膝盖,将自己包住后,可怜巴巴的说。
“我跟王爷从小一起长大,王爷虽然也有姬妾,可那些都推脱不掉,不得不养在后宅。我们夫妻要的不多,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可是……都已经决定不争了,为何还能被算计。”
林素听着抱怨的话,心里不是滋味。
到了这个时候,她仍坚持司徒昙是被设计的,可见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回到她身边,从后面将人搂住,轻声的道。
“六爷、老七都在,五哥一定不会有事。五嫂,你得坚信,你若是垮了,这个家怎么办?”
“你五哥若是垮了,我根本支撑不来。”姚婉清靠着她的颈窝,小声呜咽。
平日大咧咧的姚婉清,这么脆弱的一
面,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林素深吸口气,明白的拍拍她的肩头,说。
“放心,五哥不会垮,你也不会垮。有六爷、老七呢,咱们得相信他们。”
姚婉清长叹口气,一言不发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院子里静悄悄的,过了子时,就是司徒昗大婚的日子。
也不知道宫里那边具体如何了。
林素心里忐忑,但也不敢贸然离开。
姚婉清对司徒昙的感情太深,她真怕这一走,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三个妯娌,邵佳已经没了。
就算她还活着,他们的关系不好,有跟没有,一个道理。
姚婉清不同,她虽然不纯粹,可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没有别的心思。
就这一点,她林素都不能置之不理。
陪着一直坐着,直到丑时二刻,院子里终于有了声响。
林素刚看向门口,姚婉清第一个冲了出去。
接着,就听到她带有哭腔的声音。
“王爷,你吓死妾身了。”
林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从屋里出来,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二人,走到凌慕川身边,轻声的问。
“怎么样?”
川爷无声的点点头,把人拥在怀里。
林素看着啜泣的姚婉清,好心情的道。
“五哥已经没事儿了,五嫂就别再哭了。开心点,一会儿还得去给老七随份子呢。”
话音刚落,司徒昙拧紧眉头,长叹口气,说。
“来人——”
管家跟小厮走上前,鞠躬行礼。
“传令下去,收拾府中细软,巳时出发去封地——南疆。”
“什么?”
“王……王
爷……”姚婉清蹙眉,满脸不敢相信。
林素拉着凌慕川,仿佛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般。
司徒昙搂着妻子进屋,林素也跟在了后面。
管家跟小厮们得到命令,一个一个全都去安排了。
林素进屋,没有问司徒昙,反而看着凌慕川问。
“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没事儿了吗?”
“六弟妹,谢谢你一直在府中陪婉儿。”司徒昙道谢,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在三位皇子力证下,皇上终于不追究司徒昙醉倒韶茗楼的责任。
可不追究是不追究的,但不能不罚。
直接封了司徒昙为南王,将南疆化为封地,让他携带家小即日启程。
月国的封地制度,跟电视里演的还不一样。
电视里那些藩王,都是有实权,有兵权。
可在月国,封地藩王就跟提前退休没啥区别。
每年都有俸禄,你安安心心呆在那,有你需要办的事儿,衙门的官员会去请。
没你需要办的事儿,老老实实活着就行。
说白了,去往封地的藩王,就如同被流放、发配。
只不过跟寻常百姓比,皇室的“发配”要舒适一些罢了。
庸王、瑞王那些皇叔辈的,你看谁有封地,谁出去了?
如今竟然……
“王爷,只要你没事儿,妾身跟你去哪儿都成。”姚婉清没有任何异议。
擦了擦眼睛,起身看着林素,道。
“六弟妹,谢谢你。今日让你费心了。”
“看五嫂说的,我也没做什么。”林素忙不迭摇头,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