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听老爷子这么说，聂星辰没动作。
“凌峰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他大哥的事了吧。”
聂星辰点头，“知道了一些。”
“那你就应该清楚，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还有他大哥的命。他身上流的是霍家的血，他要娶谁，他要做什么，从他十岁那年就已经成了定局。但是，他为了你一意孤行，再三拒绝我为他安排好的一切。”
聂星辰手指蜷缩了一下，她也知道，霍凌峰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跟她领证，可是，她也知道，他需要一个家，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
“你不跪的话，今晚或者明晚凌峰就得自己来跪。他对他大哥心存愧疚，就是让他每晚都来跪着，他也不会拒绝的。”
听老爷子这么说，聂星辰这才跪下，不为别的，只是，她不想他再来这么冰冷的地方，在黑夜里对着自己哥哥的牌位跪着。
老爷子似乎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接着道，“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至少比您了解他想要的是什么？我比您知道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老爷子笑了一声，“还是太年轻啊。这世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身为霍家人，他拥有多数人终生无法企及的财富和权势就注定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聂星辰抬头看着老爷子，一脸认真，“您以为您口中的权势和财富是他想要的吗？”
“他如果不想要这些，又为什么要让他哥替他去死？”
聂星辰不理解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大哥分明是替他挡了枪，怎么在老爷子口中倒成了霍凌峰故意想让他大哥中枪的意思。
“当年，他大哥交了赎金，本来以为可以带走他，可那枪分明是朝着他打过去的，是他推了他大哥一把，才让那枪打在了凌云的心口。”
老爷子似乎有些激动，眼里都闪着泪光。
聂星辰闻言，自己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反驳，“不是这样的！那枪本来就是朝着他大哥打来的！”
老爷子嗤笑一声，“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见聂星辰不说话，老爷子接着开口，“当年他父母赶到的时候亲眼所见的，难道还会有假？”
聂星辰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只是无力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这么自责，你以为为什么他只要在国内，每个月都会去他大哥墓碑前忏悔或者来这里跪着？”
“他是在赎罪啊！”
聂星辰想起霍凌峰跪在大雨里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信老爷子的话，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当初可以为了权势和地位抛弃他大哥，而她，不过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而已，他早晚会想明白的，我早就为他物色好了他要娶的人。
你也看到了，丝语她各方面都很优秀，最重要的是，为了更好地成为霍家的女主人，她特意出国学习就是为了能帮助到凌峰。
而你，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人，又可是帮到他什么？”
聂星辰垂眸看着地面，老爷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霍凌峰他就算再不喜欢家主这个位置，可他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那就得对整个霍家负责任。
而她在这件事上的确帮不了他。
“聂小姐，你是个聪明的人，也很有能有魄力，如果你能和丝语一样有那样的家世或者稍微差那么一点也可以，我也不会这么反对你和凌峰在一起。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聂星辰抬起头，“他已经被霍家家主这个身份束缚了这么多年，如果我再因为这个离开他，那您告诉我，他坐在家主这个位置上，没有父母的关爱，没有爷爷的认可，甚至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位子给他带来了什么？是沉重的枷锁还是无边的孤寂？”
老爷子像是被问住了一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管是什么，他都没得选！”
聂星辰冷笑一声，果然啊，即使是他亲爷爷，也只会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以他的能力，他就算是不当这个家主，他还有TR，他哪怕自己再创一个公司也能活的很好，又何必要守着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家主之位？还是您觉得，我是贪图他的家主之位才跟他在一起的？那我可以告诉您，就算有一天他一无所有，我继续做我的雇佣兵也可以守着他！”
老爷子又是沉默了很久，看着聂星辰眼里的坚定，像是失了魂一样小声开口，“像，真的太像了……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聂星辰不是很理解老爷子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脸色不是很好。
“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左右他还是要跪一晚的，你若是心疼他，就替他跪，如果不愿意就让他下班后自己来跪。”
见老爷子失魂落魄地离开，聂星辰还以为他是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以前对霍凌峰实在是太过于苛责了。
聂星辰看了一眼眼前的牌位，又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样压抑的地方，他夜里跪着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还有老爷子，他也不像是在说谎，可她也不相信霍凌峰是那样的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