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让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揉碎温暖的阳光,在地面投射下斑驳的乱影。
一名身穿金乌袍,头戴曜日冠的英俊青年正小心行走在林间,目光四处观察,警惕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他手中托着件香炉状法宝,脚步缓慢,但一步跨出,往往前移数丈,搜索效率很高。
这方世界阻止神念出体,但先天生灵的感官敏锐得超乎想象,受到的限制远不如禁空来得大。
比如视觉,如果没有阻碍,他们可以扫视数百里外景象,另外还能直观地看到温度、声波,甚至生命精气、天地元气、空间波动等更高层级事物,近乎于窥探世界的本质。
类似的还有听觉、嗅觉,都比凡人感知的深度和广度强太多。
猎空蝶的特征早已被诸王暗中记下,只要她出现在一定范围,身上的气味和下意识的动作发出的声音就能暴露出她的存在。
“没想到天巫山的野心竟然这么大,想驱狼逐虎,称霸天下。”
英俊青年低声自语,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还犹自不敢相信,心中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
他身为皓阳氏天炉州领主,治下有十一座城池,居住着上亿凡人,哪怕其中最小的那座城,只要十年不净化魔气,也必然诞生化形魔怪,酿出一场惨祸。
与巫师打交道,是天炉王成就先天之后最为头疼的事务。
那些真巫傲慢无礼,架子比先天还大,最喜欢做的就是进入他的宝库,挑挑拣拣,根据看上的物品报出净化魔气的次数,若不愿给,立刻转身走人,对百姓宣传氏族罔顾他们死活,挑拨民愤。
闹到最后,往往是身为领主的天炉王低头服软,毕竟最大的弱点被对方捏在手里,真要与巫师群体撕破脸,惹出
魔灾,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现在天巫山暴露翻身做主的野心,意味着通过巫师治理魔气已不现实,这天下,必将迎来一场恐怖动乱。
想到这里,天炉王不禁叹了口气:“每逢乱世,必有妖孽,我们这些老牌王者的前景,很不乐观啊。”
回顾历史,越是平静的时期,强者数量和质量反而越低,而那些动荡年代,各种惊才绝艳之辈总是层出不穷,他们的威名,到如今也令人闻之色变。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有活路,世人多数是不肯铤而走险的,就如妖皇殿这类秘境,东荒诸王哪怕明知其中埋藏诸多宝物,平时也不会没事进来找刺激。
“事到如今,杞人忧天也无用,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才是要紧,这妖皇药圃的宝物,正好可以带来一场造化。”
天炉王收敛发散的思维,想到现在的局势,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微笑。
在他看来,天巫山退出,血毒牙底牌暴露,而他们的皓阳明圣主还藏在暗处,只要发现蓝霓老巢,必然可以夺得最大的好处,成为这一场风波的最大赢家。
“你在笑什么?”
天炉王正憧憬,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年轻声音,骇得他汗毛倒竖,下意识就举起‘日月天炉’法宝,倾泻汹涌大火,将四周化作一片火海防御。
“你好像很紧张。”
那人讥笑。
天炉王转过身,发现一棵大树下赫然站着一位熟悉的年轻人,穿着白色道袍,左手执一柄蓝金色古朴长剑,明明身上没有丝毫气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撕天裂地的锋锐气扑面而来。
此人,正是他此行最重要目标,吴煊。
“吴煊?你的匿踪术很惊人,居然能瞒过本王感知,可惜你不该发出声音,这很愚蠢。”
天炉王双目一凝,上下
打量这位青年,嘴角不由勾勒出一丝讥笑。
嘴角这样说,但他心里高度戒备,不敢有丝毫轻视,因为心里清楚对方掌握的传承有多恐怖,而且手里有赤禹王的尸身作为武器。
“别想太多,对付你,根本不需要偷袭或者伏击,堂堂正正对决即可。”
吴煊淡淡笑了笑,然而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始终冷漠如寒冰。
“你太自负了,区区五阶蚍蜉,也妄想撼动先天大树?尽管放马过来,看本王如何用一只手镇压你。”
天炉王目露轻蔑,想激怒吴煊,让他落入自己的掌控。
但吴煊一动不动,没有进攻,而是沉声问道:“我之所以第一个找你,其实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云仙儿的元神……是否在你这里?”
“云仙儿?你是说那头被离云氏镇压,后来脱困,助你逃亡,被太阳金钵所杀的云母大妖?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意她。”
天炉王眸光一闪,冷笑道:“不错,她的元神就在我的乾坤袋中,你若不想她沦为器灵,最好束手就擒,随我前往皓阳氏炼丹三十年,补偿三位王者因你陨落一事。”
吴煊闻言,脸上先是浮现怒容,但很快又皱起眉头,最后演化为失望,还有一丝疑惑。
“吴煊,你在犹豫什么,想任由你在意的妖女永远失去自由,成为一个冷冰冰的傀儡么?”
天炉王逼迫,语气咄咄逼人。
“不,你没有她的元神。”
吴煊摇头一叹。
刚才他故意说话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