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半,变成恐惧笼罩的空城。
“天吾山,天巫山……谐音?原来如此!”
吴煊突然一愣,深深叹了口气,明白了。
现在最大的谜团也有了合理解释,乾元氏为何放纵其他势力掌握拘灵崖这一巨大利益,对他们作恶也视而不见。
因为不敢招惹。
巫师,这一职业需要特殊天赋与体质,类似小蓝那样的异兽,数量稀少,而又作用巨大,他们组成的联合势力,完全可以垄断魔气净化这一行业,让各氏族、各势力拼命讨好巴结他们,甚至主动交纳‘保护费’。
而在天巫山受到
威胁的时候,各势力恐怕比那些巫师心态还要惊慌,行动还要积极,不允许他们受到任何损失。
很无奈,也很现实,因为巫师的地位无人可取代,国计民生最关键的一环,被这帮人攥在手里。
就如乾元氏,如今治理水平较高,城池魔气寡淡,百姓安居乐业,但若敢得罪天巫山,那就意味着再也请不到巫师净化城池。
用不了十年,魔气堆积的乾元氏,就会变成太阴氏那副德行,财富随着人员外逃转移,麾下武修投奔外部势力,周边氏族纷纷出兵‘讨伐无道’,将他们赶出东荒核心地带。
以这样的角度看问题,很明显,天巫山才是东荒实质上的权利核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远比什么血毒牙之流要难缠得多。
它可以迫害你,但你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反抗它,否则你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要引来所有势力出力围剿。
这个世界,这种逻辑,就是如此的奇怪,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放弃幻想吧,百姓眼中圣洁无暇的巫师,其实比魔怪还要邪恶千百倍。”
宁缺惨笑着,透露了一些情况。
当年,在天巫山的巫师宣布接管长寿村时,他也曾期待过,自己能获得救赎,被慈悲的巫师净化灵魂、审判罪恶,摆脱那种不能自制的痛苦生活。
但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永世的沉沦。
那天,所有村民被种下心魔,从此被称为牧魔人,巫师非但不肯终结万寿村的罪孽,反而继续利用一代代受害者的仇恨,还有他们自己在外收集的魔气,去滋养魔怪。
若有魔怪化形成功,会有巫师感知到,前来接引,然后又种入新的魔怪。
“这些巫师,掌控怪异,私养心魔,还组建天巫卫,谋夺我的传承,究竟准备干什么?”
吴煊眸中寒光闪烁。
“我知道天巫山的背景和目的,但我魂魄
被心魔镇压,只要提到半个字,当场魂飞魄散。”
宁缺开口,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向吴煊。
“你这么积极,有什么图谋,说。”
“我知道你有一式神通,可以助人悟道……我想……”
“不用想,这是痴心妄想!”
“请听我说完,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百死难赎,这个要求很不切实际……但我不是为了修行得道长生,而是为了尽力帮助一些人,减轻我的罪,在我死后,任你如何折磨我的魂魄,都行!”
说到这里,宁缺声泪俱下,跪在地下,向吴煊重重磕了一头,大哭道:“我已做了六万年的狗,求求吴宗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这一世……做回人吧!”
听到最后四个字,吴煊冷漠的表情终于有所化解,看着这个外表年轻,实则已活过六万载的老怪,略有些动容。
这个‘人’,或许还有得救。
“起来吧,我信不过你,所以只会先解去控制你魂魄的魔怪,修行之事看日后表现再说。另外,我这里没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就如你所言,犯过的错永不赦免,死后向你魂魄问刑,但若你立下功劳,我会记着。”
吴煊不是那种一被煽情就失去理智的蠢货,他不会小瞧一个老怪的心机,所以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设立了附加条件,并且钉死他原先的罪孽,不能翻身。
“谢吴宗主恩准!”宁缺感激零涕,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你的命不再属于你自己,而属于人族。”
吴煊冷冷说完,唤出饕餮真灵,在宁缺惊惧的目光中,一口将他囫囵吞下。
吴煊之所以留此人性命,绝非圣母心发作,而是想试验自己掌控属下的手段,是否可行,若没问题,以后那些敌对势力的高手就不滥杀了。
来一个收服一个,滚雪球般壮大麾下力量,然后,厉兵秣马,为日后的战争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