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明摆着。
是有人偷偷占据了吴煊舍弃的肉身,结果瞎猫碰上死耗子,成功涅槃得了神兽凤凰血脉。
如果这人就此遁走,改头换面重新来过,吴煊也不好赶尽杀绝。毕竟,严格说起来,这具身体还真不是他的,那人也是冒死拼来机缘造化,有错,但罪不至死。
偏偏,这厮得了便宜还不死心,居然顶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这个冒牌货,不仅搭上天元宗、丹木宗,插手霸主势力逐鹿,还要娶太阴珏?真是好大野心!”
吴煊怒不可遏。
他修成道体,情绪可与天地共鸣,一动怒,周围立刻狂风大作,五色光华翻滚,骇得一众水妖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公子莫非与那位神通者有什么恩怨?”
青兕在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我也姓吴罢了。”
吴煊淡淡说了句让青兕摸不着头脑的话,就闭上眼,外放真我武魂,提着逆鳞剑冲向白玉城。
一路风驰电掣。
路过白夜城时,他想了想,最终遁了进去,化作常人样子走在大街上,打算先找熟人了解情况。
如今的白夜城已变得很陌生。
街上又脏又乱,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蓬头垢面的难民,拖家带小,或站或坐,一个个面色凄苦,眼神空洞而又迷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在哪个世界,底层平凡大众,永远都是上层的牺牲品。
太阴氏兴旺时,他们一月三次被祭祀夺取生命精气,现在太阴氏遭难,他们反而要付出沉重代价,被战乱逼得家破人亡,不得不跋山涉水逃亡异乡苟活保命。
除了难民,不时还可以看到全服甲胄的军队匆匆路过,要么运送战备物资,要么护送工匠修筑防御工事,场面繁忙,让人感到压抑。
白夜城虽是大后方,这几年估计也没少遭难,毕竟墙倒众人推,氏族高手堆到前线,必然有土匪和外界势力来腹地打秋风。
一番打探,让吴煊心情愈发沉重。
聚宝阁由于卷入战争,早已被参战的血毒牙报
复,夷为废墟,王掌柜和焦天河生死不明。
袁家、方家、纪家全都搬去了白玉城,这里连个熟人都找不到。
“不,还有一个……”
吴煊眸光一闪,只身前往白家宅院。
不过,抵达目的地时,他沉默了。
与聚宝阁类似,这里也已沦为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青苔斑驳,看样子已经倒塌了数年时间。
短短三年,沧海桑田!让吴煊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正唏嘘,忽然峰回路转。
“唉,这里就是白城主以前的老宅啊?”
“听说,那一次极为凶险,若不是城主及时服用神丹突破,根本十死无生。”
两位年轻人路过时闲聊,随口感叹了一句,却让吴煊眼睛亮了起来。
白城主?
莫非白衫破格以二品真灵坐上了城主之位?
带着疑惑,他再次迈步,负剑来到城主府大门,放出一丝威压,让护卫前去通报。
“这位仁兄,莫非是想参军?”
不多时,一头烛龙真灵从里飞出,笑道:“我太阴氏如今正广招义士,准备联手少昊氏、少炎氏攻打夏国,武魂强者待遇优厚,只要兄台加入,丹药、符篆、兵器、战宠任你挑选。若能打一场胜仗,更有至宝、爵位、封地相送,甚至娶一个侯府的千金进门,也并非没有可能……”
烛龙笑容满面,滔滔不绝地在那许诺。
这场战争,的确是狠狠压下了太阴氏的骄傲,王侯家的千金,曾经高高在上,哪肯正眼看下面这些武夫一眼?现在却被当做笼络强者的工具,无法做主自己的命运。
不过吴煊注意力不在这方面,而是上下打量着烛龙,眉头越皱越紧。
这人不是白衫,而是其子白逡。
从烛龙头上那张人脸,依稀可以分辨出白逡曾经的面貌,只是成熟沧桑了许多,不复当年稚嫩。
“打住,吴某此来,不是为了帮你太阴氏打仗,而是来找白衫前辈,烦请白城主引见一下。”
吴煊挥手打断烛龙的唠叨,直接说明来意。
“原来你是家父朋友?”
白逡闻言一怔,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幽幽道
:“可惜贵客来晚了,我父亲一年前已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没留下来……”
“白衫死了?”
吴煊有些发呆。
“贵客请进吧,是我言语唐突冒犯了阁下,没办法,太阴氏如今风雨飘摇,也不知能否撑到明年……”
烛龙真灵苦涩笑了笑,请负剑青年入府。
“不用,我此来只为打听一件事,关于那位大神通者吴煊的事迹和去向,白城主能否告知?”吴煊问道。
“他?”
城主府内,白逡的肉身已经走了出来,穿着银白官袍,留了两撇胡须,虽然年纪轻轻,却显得稳重而富有威严。
听到那个名字,白逡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遥远的记忆,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
“吴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