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子:“这小安钦一刻不醒过来,我这心就一刻都还是悬着的。”
老管家:“您是觉得,小少爷他、他出事儿了?”
可是七爷不是说小少爷他只是太累睡着了吗?
谭老爷子:“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老七的状态不对。”
不曾想,两个人今天晚上说的话,一语成谶。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安钦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第三天,也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第四天老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所有人面上都一派担忧。
只有谭珩,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淡然的不行。
有次安镜去看安钦,想到哥哥一直都不醒过来,没忍住掉了两颗金豆豆。
谭珩当即淡淡的瞥了过来,“她就是睡个觉,你哭什么?”
那眼中的疯狂触目惊心,即便安镜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可是看见那个眼神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停住了哭声。
“七、七哥?”
“别哭,你哥哥很快就醒了。”他稍微放柔了一点声音。
毕竟是小孩儿当做弟弟在养的孩子,不能让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在她睡着之后,对安镜不好。
“嗯。”安镜点点头,伸手擦掉自己的眼泪。
门外站着的谭炎几人都心有戚戚焉,就连一向看安镜不顺眼的谭炎,现在看见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今天奶茶、薯条、向日葵它们是不是还没有喂?”
“嗯……”
“那你要不要去喂,可不能让你哥哥醒来之后发现,几只全都在你的照顾下饿瘦了,对不对?”
安镜想说奶茶和薯条它们都有家里的阿姨喂的,可是看着谭珩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的,七哥就是想要和哥哥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懂。
安镜很听话的点点头,然后从床边的凳子上爬下去,礼貌的跟谭珩道别。
走出谭珩的卧室后,谭炎他们都忍不住上前关心,“镜子,你没事儿吧?”
安镜摇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没事儿。”
他这个样子,谭炎还真不习惯,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小叔会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就是,小叔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儿。”谭彦也在一旁跟着附和。
他们都看过小叔了,面色红润,就像是真的在睡觉一样,怎么可能会有事儿呢。
安镜冲着两人点点头,然后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
谭彦看着他的背影,手微微握紧,“哥,小叔会没事儿的吧?”
“当然啊,小叔那么厉害!”他回答的掷地有声,其实心里也虚的很。
一般来说,三四天还不醒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偏偏七叔也不愿意将小叔送到医院给专业的仪器检查,坚信小叔就是睡着了。
被众人担心的安钦,此时正在睡梦中回顾自己的上辈子、上上辈子。
她跪在地上为师父求情,看着师父从万人敬仰的国师变成千夫所指的奸佞。
在师父走了之后,她一步步的走到了国师那个位置,手中握着令皇帝忌惮的权力。
可是她从来都不想要那些东西,这些年她实在经历了太多恶心的人性,觉得人生无趣。
于是任由皇帝故技重施,自己守护的百姓写了万民表,想要让皇帝将她赐死。
她找到师父的手札,更心灰意冷,自己主动献祭,二十二岁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但是她没有真正的死亡。
她到了一个叫大祈的地方,这里民富国强,海晏河清,好像是一个很好的世界。
可惜,她成了将门遗孤,一个女扮男装的将门遗孤。
皇帝为了安抚几十万安家军,也为了兵权不旁落他人,在见他第一面之后,将虎符交给了年仅十二岁的她手上。
还将她接进宫,一步步由国公世子,封到了郡王。
大祈最小的郡王,理由都是现成的,安家满门忠烈,没有谁更配这个郡王位了。
她当时想,这皇帝可真狠啊。
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当靶子,用的毫不心虚。
不过她无所谓的,死了也就死了,就是可怜了安家的那些遗孀,她要是死之前能为她们挣下一份安稳,也值了。
经历了几轮刺杀之后,皇帝却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他开始将她带在身边教导,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全都亲力亲为。
那时候她真是烦的很,偏偏那时候的她觉得,要是死在刺杀中,死了就死了,可自杀是不能够的。
她很早就知道了,主动放弃生命的人,即便到了地府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献祭不算。
该说不说,皇帝身上的紫气是真的香啊。
她常年待在他的身边,灵魂上的损伤都修复了大半了。
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的,或许就是在那一日日的相处中吧。
哪怕这个皇帝,一开始靠近的目的并不单纯,可后面是不是真诚的,她感受的出来。
她身上所有的事情,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