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眉眼低斜，摸出一包烟敲出一根来叼在嘴边，往墙上一靠，一边拢手点着烟一边道：“别问我，你自己看着办。”
男生将视线移到冯天一身上，不齿道：“我知道你们家有困难，看在以前关系不错的分上，你说缺钱，我二话不说借了你，你现在给我玩这套，要脸吗？”
冯天一咬紧了牙，难堪地看了一眼莫小心，又低下了头：“半个月。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连本带利地还你。”
“行，半个月后，我准时来找你。”
男生丢下这句话，和刘科等人一起离开了。
莫小心蹲下身，从包里拿出纸巾：“你没事吧？”
冯天一坐起身来，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摇了摇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莫小心忽闻几声强烈的吸气声，才发现冯天一哭了。
他呜咽出声：“为什么都这么看不起我，都这么对我？”
莫小心被他的哭声感染，心里也有些难过。她想，她能理解他，因为他们都是在巨大的压力下成长起来的。
“你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她柔声道。
冯天一抬起脸来看她，声音哀戚：“我……”他忽地顿住，又垂了头，不再言语。
莫小心见他不想说，也不逼他。
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来，道：“这些你先拿着。我微信里还有点钱，我转给你，虽然不多，但你先拿着急用。”
冯天一抹了把脸，推开她拿着钱的手：“不用，我拿谁的钱都不能拿你的钱。”
莫小心眉头轻蹙：“就当是借给你的。”
“那就更加不能要了。我已经有数不清的欠债了。”
话落，冯天一惨笑两声，怔怔地看着她。
“那……”
莫小心还在想着用什么语言安慰他，他却忽然前倾，一把抱住了她。
莫小心惊得下意识去推他，他却越抱越紧。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他语调凄然，“小心，求求你……”
热泪打湿了她的鬓发，她心一软，放下了推开他的手。
她转而轻拍他的肩，道：“都会过去的。”
抱着她柔软的身躯，鼻端是她身上的幽香，冯天一阴郁的内心像是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拂过，一种舒适感油然而生。
可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他刚刚松懈的精神又倏地紧绷起来。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看到来电显示时眼里闪过极压抑的情绪，可接起电话后又换上了一副轻快的神情。
“喂，妈……”
他说的是方言，莫小心除了这个开头，其他的都听不懂。
寂静的小道里，手机那头的声音也在隐隐作响，她不知道两人到底聊了什么，只知道那边的人情绪特别激动，而冯天一始终是一脸笑容，语调温和。
挂了电话，冯天一的嘴角瞬间垂下，在莫小心惊诧的目光中，他忽地用力扯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剧烈地喘息了两声，靠着墙闭上了眼。
莫小心愣愣地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慢睁开眼：“没事。”
他转过头，又怔怔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出声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