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干将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叩首道:“臣不敢求赐千金,小人愿为大王效命,唯死而已!”
庆忌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干将感恩戴德,不禁涕泗横流。
七尺高的汉子,在吴王庆忌的面前却哭得稀里哗啦,成了泪人!
干将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献上雌雄双剑,庆忌居然对他委以重任,成了地位仅次于九卿的大工令。
这如何能让干将心中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之感?
现在,即便庆忌命令干将赴汤蹈火,后者的眉头都会不皱一下!
“不,这一千两黄金的赏赐,你还是得要。”
庆忌淡然一笑。
庆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千金的赏赐,再加上一个大工令的官位,全部给予一个微末出身的铁匠,这如何能不让天下士子蠢蠢欲动?
试想一下,庆忌连干将这样的人都能接纳,更何况是其他真正身怀大才之贤能?
这正是千金买骨的道理!
即便干将才不配位,没有那方面的才能,但大工令之位,本就人才齐备,只要干将不乱来,一切都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然出不了差错。
所以,庆忌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这才打算敕封干将为吴国大工令的!
这一官位,便相当于中原列国的上大夫,地位十分尊崇,只是不会世袭罔替!
“干将,汝妻莫邪甚是贤惠,想必一定治家有方,寡人打算让莫邪入宫为女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庆忌再一次询问道。
“大王,这是莫邪与小臣的荣幸!大王之于臣,有再造之恩,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辜负大王之厚望!”
干将满口答应下来。
回去后,干将又跟莫邪说起这件事!
莫邪的心中颇为纳闷,但并没有抗拒庆忌命自己入宫当一名女官的事。
毕竟,莫邪女承父业,也是一名铸剑师,但她的兴趣不在于此!
莫邪只想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过上男耕女织,白头偕老的生活,并不追求名利。
因为莫邪十分清楚,名利场,等于是非之所!
一旦卷进去,就好似深陷泥沼一般,难以自拔。
眼下,丈夫干将既然已经陷进去,莫邪就不能视若无睹!
话虽如此,但莫邪总感觉莫名其妙。
难不成,庆忌觊觎自己的美色?惦记自己这样的有夫之妇?
不应该,不应该……
莫邪连忙摇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抛之脑后。
……
翌日清晨,在吴王庆忌的授意下,一队又一队的士卒就穿街过巷,敲锣打鼓,唯恐天下不知的宣告,第一名登上黄金台的人选已经出现!
铸剑师——干将!
这让听到消息的路人倍感震惊。
人群中的范蠡等列国士子,更是一阵错愕不已!
区区一个铁匠(铸剑师),居然能被吴王委以重任?
心中感到惊疑不定的人们,纷纷赶往招贤台,试图看一看事情的真伪。
此时,庆忌已经穿着一身衮冕,头戴长冠,站在招贤台之上。
一袭葛布衣衫,看起来跟寻常黎庶一模一样的干将,则是跪在庆忌的面前,毕恭毕敬,宛如面对心目中的神祇一般!
庆忌郑重其事的从一侧的寺人手中,接过大工令的印绶,递给干将,并让人搬出整整一千两黄金的箱子,全部赏赐干将。
黄金台下,见到这一幕的人,心中真是不禁一阵羡慕嫉妒恨!
倘若自己是干将,那该有多好?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区区一个铁匠,都能被授予大工令之位,被赐千金?他干将何德何能,不就是善于铸剑吗?”
“吴越之地,铁匠铸剑师不可计数,某也是一名铸剑师,为何不能被大王看重,赐金封爵?”
人群当中,一名看着干将挂金封印的赤膊大汉,不由得两眼发红,酸溜溜的说道。
在一侧的中年人,则是忍俊不禁道:“壮士,只能说凡事都讲求机缘。你未被大王看重,如干将一般赐金封爵,多半是机缘未到之故!”
“当真?”
“不然,也有可能,这干将也有别的才干,否则岂能被大王敕封为大工令?”
赤膊大汉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觉厉。
这时,一名年轻士子颇为不解的问道:“这吴国的大工令,是何官位?”
中年人闻言,瞥了一眼这年轻士子,道:“听足下的口音,应该是卫人?”
“正是。在下乃是卫国来的,听闻吴王求贤若渴,故来应召!”
“好说!”
中年人轻笑一声,说道:“大工令却是我吴国独有的官位。原本吴承周制,与中原列国在官制、军制上并无不同!”
“然,前段时间大王改制,朝中实行三公九卿制,这大工令之官位,仅次于九卿,掌武器制作事宜,权柄不小,大致上相当于他国的上大夫!”
“嘶!”
听到这话,年轻士子包括身边的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