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置曾点?
面对庆忌提出的这一犀利问题,朝堂之上的公卿大夫们,都不敢随便发表意见。
作为曾点的恩师,孔丘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言道:“大王,曾点为庐江郡郡守,在任期间,奉公守法,克己勤免,乐善好施,断桉如神,为当地人传颂。”
“曾点被押解回金陵之时,庐江郡的数万黎庶,尚且依依惜别,含泪相送。”
“由此可见曾点在庐江郡,深得民望!”
“为了请大王予曾点脱罪,庐江郡的黎庶,还上了一道万民书,不知大王有无阅览?”
闻言,庆忌轻笑一声道:“那万民书,寡人已经看过。”
“寡人承认,曾点在任期间,政绩斐然,是一位称职的郡守。然,这并不是曾点无罪的理由!”
“寡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吴国的司法,必须公正不阿!”
此言一出,孔丘不禁低下了头。
吴国的群臣都看得出来,在处置曾点的问题上,庆忌是打算秉公执法,不愿意徇私包庇曾点的。
不过,既然庆忌已经将这一桉件,摆到明面上,与群臣商议。
这就证明,庆忌需要公卿大夫们,给自己与曾点一个台阶下。
从轻发落!
一切可能皆有,只是上意难测!
庆忌又扫了一眼陛台之下的群臣,缓声道:“曾点有大才,于社稷有功,是没错。然,因为他的失误,导致抗洪抢险不及时,千人死亡,数十万黎庶深受其害,也是不假!”
“功是功,过是过。”
“二者不可混淆,一概而论!”
“大王圣明!”
群臣跟着山呼道。
庆忌借着这个事情,是在告戒群臣,功过不能相抵!
哪怕是如孙武、伍子胥一般,为吴国立下泼天之功的功臣,一旦犯罪,庆忌都不会从轻发落。
这个时候,有心在庆忌面前表现的公子恒站了出来,朝着陛台上的庆忌躬身作揖道:“父王,儿臣以为,若是秉公执法,曾点也当罪不至死!”
“立场不同,角度不同!”
“曾点作为庐江郡郡守,为一地之长官,自然要维护庐江郡黎庶的利益。”
“在父王的诏令未抵达之前,曾点与豫章郡、九江郡的守令发生争执,据理力争,不愿意开掘河堤,将洪水引入庐江,这是在维护当地黎庶的权益,无可厚非!”
“曾点此举,对大家可能微不足道,对小家却是恩重如山!”
顿了一下,公子恒又朗声道:“曾点因此,被庐江郡的黎庶感恩戴德,上万民书,以求父王为曾点脱罪!”
“而后曾点接到父王的诏令后,又亲率吏民,夜以继日的开掘河堤,终于将肆虐的洪水引入庐江,算是将功折罪!”
“还请父王明察!”
“曾点有罪,却罪不至死,理应降职或流放,以示惩戒!”
对于公子恒的主张,包括庆忌在内,朝堂上的公卿大夫们,都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公子恒这是在为曾点开脱罪名,同时也是在拉拢以孔丘、曾点、子路为首的儒家大臣。
用意颇深!
“父王,儿臣以为,恒弟所言甚是!”
公子鸿跟着出列道:“标节义者,必受节义所累!”
“惜名声者,必为名声所惑!”
“曾点因为爱惜羽毛,故而受累于节义、名声,舍大家而为小家!”
“的确不该,的确有罪!然则,父王何不可使曾点赎罪,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善!”
庆忌指着站在陛台之下的公子鸿,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二三子,看见了吗?”
“这就是寡人的儿子,大吴的公子!”
“好一句‘标节义者,必受节义所累’!”
“公子鸿此言,有仁者之气!”
“……”
庆忌这样夸赞公子鸿?
这不是对公子恒不公平吗?
站在一侧的公子恒,不动声色,低着头,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阴霾之色。
他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藏在袖子里。
他不明白,自己的父王何以这般偏爱公子鸿?
这分明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主张,为何父王非要将功劳,全部推到公子鸿身上?
“既然公子鸿、公子恒都为你求情,曾点……”
庆忌思考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道:“寡人让你改任南海郡郡守,汝可有异议?”
“多谢大王不杀之恩!”
曾点连忙一个头磕在地板上,感激涕零的道:“臣一定殚精竭虑,为大王,为吴国治理南海郡,若不能成功,使南海郡大治,臣当终生不返金陵!”
“善!”
“大王圣明!”
面对庆忌做出的裁决,群臣都表示毫无异议。
庆忌爱惜曾点的才干,又考虑到他的名望,做出如此判决,是无可厚非的。
再加上,曾点也罪不至死。
这一次洪涝灾害,让吴国三郡之地遭殃,死了近一千人,数十万人受害。
但是,没有曾点的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