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顺退出竞选了!
孙异群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孙洪发,孙洪发不过付之一笑。
孙异群:“爹,你好像对这么大的事儿,不在乎啊。”
孙洪发:“周德顺跟我争了几十年了,哪年不是跟着凑热闹?往届没有庄大憨,我让他多杀两口猪多请请村民。今年不行啦,不先把他打下去,恐怕后来的事不好办。你兄弟不争气,你的镇干部也没了。老江湾这片天,决不能丢!庄大憨回来了?”
“昨天就回来了。”
“呵呵,这小子鬼心眼儿太多。”
“鬼心眼儿?他也不想竞选村长啊。”
“明知道周德顺选不上,可周德顺死缠着他不放。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干脆躲出去了。”
“你们两个,拔根汗毛都能当哨儿吹。整个老江湾,只有你最了解他。”
“那你呢?”
“我跟你们比就是傻子!”
“那可不行!闺女呀,再小的屯子也得学会治人。我年轻的时候批林批孔,常听见那么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凡是都得动脑子,要不然将来你就是当上渔窝棚的村官,你也坐不稳这把椅子!告诉朱老三,今年再抠抠搜搜的,会计就保不住了!”
“爹,我看杨大林和周德顺差不多,没啥竞争力。”
“别忘了,他后面还有个庄大憨呢。你去一趟晾屌台把刘子玉请到咱们家去。”
刘子玉外号鲇鱼须,追随孙洪发二十多年,一直是晾屌台的屯长。他和狗呲尿老韩头不同,同样是溜须拍马,老韩头拍得愚蠢可笑,灰头土脸。鲇鱼须则真的像条滑腻的鲶鱼,他溜须溜得千变万化,巧妙灵活,坚韧不拔!
他送礼但决跟行贿联系不上,自家的咸鸭蛋、刚上网的鲜鱼、自家吃不过来的大公鸡、甚至刚从江边捡来的臭鱼,孙洪发都会在鲇鱼须这里吃上第一口。不论秋收怎么忙,鲇鱼须都坚持先把孙洪发家的庄稼收完再收自己家的。无论多么难堪的局面,鲇鱼须绝对会站在孙洪发的身后,誓死维护。
他从不请孙洪发到家里吃酒席,反之却经常到孙家吃吃喝喝。而在酒桌上,一顿吹吹拍拍,绝对会让孙洪发舒舒服服,如步青云……
八面玲珑,察言观色,这才是溜须拍马的真功夫。有的人拍了一辈子马,溜了一生的须,也不见达成自己的目的。农村说话说的粗鄙,说溜须的人是“舔屁股溜沟子”,话粗理不粗。人本来就是复杂的高级动物,即使动物界如猴子,也有为猴王抓痒逮虱子的溜须辈,何况人乎?没有利益,不要报酬,谁会去白白的溜须舔屁股?溜须也好,拍马也好,都是有所求的人,求官,求财,求利益最大化,求所有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
可是刘子玉这个鲇鱼须从来没要求,他打溜须溜沟子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是一种不露痕迹的自然行为。以至于孙洪发不为他做点什么,都觉得对不起他。他要把刘子玉的儿子刘蹦子提拔到下一届村委会来,继续鲇鱼须的溜须事业。
会计朱老三高兴不起来了,他这次遇上了个强劲对手——杨大林!老三国不幸言中。
这个年轻人本来在渔窝棚就蛮有人缘,种地打鱼都在行。最要命的是这两年跟庄大憨搅和到了一起,谁胜谁负,实在难料。
这个人也他妈奇怪,放着堂堂皇皇的村主任不去竞争,非跟自己个会计过不去,这谁能想明白?当时的一纸证明,现在遭报应了。
朱老三掰着手指头算计,算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孙异群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孙异群给他出主意,初选她孙异群也报名参选会计。能把杨大林挤下去最好,挤不下去,孙异群就退出,把票源都转给朱老三!
朱老三听罢,顿时心花怒放,当即告诉老三国和曾小眼睛,买菜杀猪,安排酒席!
这一天又是朱老三家请客,所请的都是晾屌台的人,酒足饭饱以后人们都回家了,鲇鱼须、老荞面被朱老三留下,还有朱老三的老婆曾小眼睛,坐在一起重新开宴。
曾小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哎呀,可算歇一会儿,多亏他们俩人了,要不可要了命了。”也别说,别人是越吃越胖,可这些日子曾小眼睛却瘦了一圈儿,常常是人前笑逐言开,背后愁眉苦脸。
朱老三说:“其实,别的村都有红白理事会,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由红白理事会代张罗,理事会的人没有义务工。”
鲇鱼须说:“将来咱们也成立红白理事会,他们俩人再加一个做饭的,免除义务工,他们一年省一千多块钱,大家也都方便了。朱会计,咱们村的这些人你都快请遍了吧?”
曾小眼睛颤动着那张大白脸说:“哼,请遍了,请多少遍了,光老韩头就在我们家吃了三四顿饭了,那帮人请也是白请。”
朱老三说:“那咋整?他来了你还能撵出去,现在不是得罪人的时候,只要保证我这会计能选上,将来啥事都好办,吃两顿饭算啥。老乔,我请了三次,你在我这帮忙,咋没见庄大憨来呀。”
老荞面:“那憨小子不愿意掺和竞选,上德国了。”
朱老三嗯了一声,他不掺和竞选,不大可能啊。
出乎意料的是,庄大憨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