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庄大憨软硬不吃,转身要走。孙洪发给了朱老三一个眼色。
朱老三夹着一个公文包往前迈了两步:“等等”朱老三走过来说:“大憨哪,这次找你来是和你商量有关大苇塘的土地承包的问题。”
大憨说:“大苇塘?那有啥商量的。咱们有合同在,按合同办就是了。”
朱老三挤了挤眼睛说:“问题是当初咱们的那份合同,已经与现在的实际情况不相符了。今年咱们村每垧地两千元还挣着承包呢,你那地二十多垧每年才一千块,相差太大了,所以村委会决定重新发包。”
“重新发包?原来的合同呢?”
“原来的合同说好听是听了你的一面之词,说不好听那就是诈骗!应该作废,按实际亩数重新作价,有愿承包的可以铆价,考虑到你是实际开发者,在同等价位上优先由你承包。”
庄大憨冷笑一声说:“哼,还不错,有个优先条件。合同期限没到,撕毁合同你们也赔不起我!”
孙洪发冷冷地说:“你怎么说都可以,村委会必须尊重全体村民的意见,既然以前的合同定的不合理,大家就有权推翻!”
庄大憨针锋相对地说:“对不起,你没这个权利。地在我手里,我看谁敢动。”
孙洪发怒喝道:“大憨!土地是国家的,你霸不去!当初你的做法就是一种诈骗行为,我们不深究也就算了,现在大苇塘的使用权必须收归集体,由村委会说了算。”
朱老三说:“庄大憨,你也别犟了。当初的合同村委会有权与你签定,如今也有权作废。经村委会研究决定,每垧地底价一千五百块,同意竟包的明天可以来投标,你也不是包不起,何必这么死心眼儿呢。”
庄大憨冷笑道:“你是有权签定不假,作废就不见得了,莫说每垧地一千五,就是一块五我也不会竟标,就是执行原合同,别的话少说。”
鲇鱼须嚷道:“我说大憨,地是国家的,凭啥你霸着不放?你还能大过村长、大过国家呀?”
这时孙金贵喝的醉醺醺地挤了进来,喷着酒气问道:“按合同办事,我看看,你的合同咋写的。”
朱老三说:“合同在我这,这有啥好看的。”说着一扬手把那份合同扔给了程贵。
孙金贵拿到手里装模做样地看了一会儿说:“这不过是几张擦屁股纸,有个屁用,能当钱花呀?呸!”说着三把两把把合同撕得粉碎,扔到地上踹了两脚说:“现在好了,啥也没有了,你还按合同办事么?”
庄大憨冷笑着看着孙金贵:“胆子不小!记住了,这几张擦屁股纸我会让你跪地下叫祖宗!”
孙金贵本来叫庄大憨打怕了,不过今天他不怕!爹在、老亲少友都在,真打起来,谁会不帮他?
他乜斜着醉眼:“我是你祖宗!”挥拳向庄大憨砸去!
庄大憨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顺势一带,一个大过背将孙金贵甩出去一张多远。鲇鱼须此时一看溜须不顾命的时候到了!
庄大憨还没直起身来,刘子玉就扑到了身后。庄大憨仿佛脑后长了眼睛,拧身一个反踢!好大一个炮脚,正踢在刘子玉的腮帮子上!
鲇鱼须一声惨叫,嘴里冒血,吐出两颗槽牙来……
大憨站稳了身形:“合同撕了,架咱接着打,谁还上?”
院子里的人都闪得远远的,只有一个小黑小子呼呼哈哈,在旗杆下学着庄大憨,过背摔,反踢腮帮子……
穆金凤喊道:“二牲口,你出什么洋相。给我滚回去!”
何天亮一指穆金凤:“你等着。练会了我摔死你!”
众人都在看何天亮出洋相,孙金贵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了。他抓起一块砖头子,悄悄跑到庄大憨身后挥起砖头照着庄大憨的后脑勺子就砸!
孙洪发吓得一闭眼,这要是砸下去非出人命!他暗骂,儿子太丢人,太下作!
可是当他睁开眼,却见一条镀镍的银色铁链紧紧锁住了孙金贵的胳膊。庄大憨的大嘴巴左右开攻,打得儿子藏头缩脑,就是挣不开那条锁车的链子锁。
“住手!”孙异群突然从外边闯了进来……
对孙金贵来说,姐姐出现简直是救苦救难。他已经被抽得分不清会场谁是谁,眼睛都重影了!
庄大憨放开孙金贵:“老同学,你咋回来了?”
“听说你回来好些日子了,今天才抽时间回来看看你。”
庄大憨苦笑道:“惭愧。不好意思……”
“这到底是咋回事?”
庄大憨:“承包大苇塘的合同,村上反悔,孙金贵给撕了。这不,背后偷着下手要干死我。”
孙金贵怪叫道:“姐,到派出所告他。把他抓起来!”
孙异群没搭理孙金贵,她看了看地上的碎纸,冲着她爹嚷道:“这合同撕不得,爹,你咋这么糊涂,劝你们就是不听,这合同就是法律,不能乱动!”
她弯腰将撕碎的合同纸拾起来,冲着孙金贵骂道:“你这是在哪儿灌的迷魂汤?作死么!”
庄大憨冷静地说:“你们硬要坚持重新发包大苇塘,出现的一切后果你敢负责么?”
“有啥不敢,我是一村之长,就要为村民办事,你庄大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