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牛耕田这一方,人多势众,准备充分,很快就把对手打得四散奔逃。尤其是牛耕田连续打落数把飞刀,勇气倍增,吼叫着率手下向前冲锋。
对方溃退了,那个推着手推车的,也顾不得车子了,撒腿便往后跑。其余的几个同伴无心恋战,分头向四方逃逸。
牛耕田没有追赶刘一刀。
他几个健步,来到手推车跟前。
车上装着鼓鼓囊囊的鱼网,但是——夜色下,可以看见,鱼网下在微微扭动。
三把两把,牛耕田扒开鱼网,下面是一个麻袋。解开麻袋口绳,里面露出一个人来。
人质!
果然在这儿。
牛耕田激动起来,他将铁铧犁枪扔在一旁,伸手把麻袋里的人拽出来,一把抱住,叫道:“先生,你是不是姓李,李先生,我可找到你了,先生,你说话呀……”
旁边的下属提醒他,“大哥,他的嘴塞着呢。”
“哦哦,”
牛耕田赶紧掏出人质嘴里的布。
“请问,您是不是李先生?”
“我……是……李汉……达……”那人喘着气,语气甚是微弱。
“李先生,”牛耕田叫道:“果然是您老人家,我们奉了陶镇守使之命,前来迎候……”
“你先解开……”
牛耕田这才惊觉——李先生的四肢,都还绑着,自己太兴奋了,把什么都给忘了。他赶紧和另一个下属把绑绳用匕首给割断。
李先生束缚既去,却软软地瘫倒了,并且——神智不清,晕厥过去。
……
“咚咚咚,”
杂沓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奔跑。
“沓沓沓,”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一队队的步兵、骑兵,急急地朝泥鳅窝的方向奔来。
很快,小小的渔村附近,人马聚集,熙熙攘攘。
陶文灿和曲无音,骑着两匹快马,疾驰而至。
“吁——”
陶文灿勒住马匹,翻身下马,他一溜小跑,来到牛耕田跟前,此时——牛耕田亲自把李汉达背在身上,正迎面赶来。
“汉达兄——”陶文灿急急地喊。
他抓住李汉达的臂膀,从牛耕田的背上搀扶下来。
李汉达苏醒了,他长舒一口气,轻轻说道:“文灿,是……你吗?我总算见到你了。”
四周,士兵们纷纷聚拢而来,黑暗中,影影绰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乱乱哄哄。
“李先生救出来啦,”
“李先生在这儿。”
……
码头旁边的那间小客栈,被整个包下来,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有众多的士兵就地驻扎,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陶文灿和李汉达,今晚就住在客栈里。
但是救出李汉达的功臣牛耕田,却没有被允许进入客栈里面,他和十来个手下,都被命令——在客栈三里外,找地方休息,不许打扰陶镇守使的公务。
牛耕田牢骚满腹。
他和曲无音坐在一个树林里临时扎起来的窝棚里。
对于江湖人物来说,风餐露宿,根本就不叫事,在外面随便找个草窝子滚一宿,是家常便饭。但是今天——牛耕田一百个不乐意。
“曲先生,这算是怎么一档子事,李先生是咱们救出来的,这份功劳用不着多讲吧?怎么着,连句奖赏的话都没有,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你多心了,老牛,陶镇守使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三岁孩子,把咱们轰到三里地开外,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嘛,根本就不信任咱们,人家这是防着咱们。曲先生,我把话讲在明处,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曲无音也很苦恼。
说实在话,对于陶文灿这个做法,他也是无可奈何,自己率领江湖人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李先生救出来,满指望能够得到奖赏,露一把脸,谁想到——人家给了个冷脸子。
但曲无音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他面上并没表现出什么来。
“老牛,沉住气,咱们不图那些虚头巴脑的表面文章,要的是干货,你放心,我答应下的赏钱,保证能够兑现。”
“哼,你看官家老爷那副脸子,只怕泡汤了。唉,自古有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得一点也不差呀。”
牛耕田躺在一堆乱草上,头枕着铧犁枪的枪杆,语气阴阳怪气,含着十分懊丧。
“睡吧,老牛,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曲无音只能勉强安慰。
……
第二天一早,从燔阳城的方向,又开来一队队的人马,还有两辆带棚子的马车。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的李汉达,恢复了体力,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吃过早饭之后,便和陶文灿一起,启程折返潘阳。
“文灿,我不用坐车,”李汉达道:“咱们一起骑马,并辔而行,岂不是好?”
“汉达兄,我是怕你身体没有复原。”
“没关系,乱世戎马生涯,哪有那么娇嫩。”李汉达的兴致很不错,和陶文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