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至寒冬,天地一片雪白,只有寒梅傲然孤立。
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
南方的天空中飘着雨夹雪,而北方则被深雪覆盖!
凤仪宫里多了几盆腊梅的盆栽,是赵仲景让花房的人特地种下的。
他知道姜宁禾爱梅,而她的身子又一直不大好,怕她去梅园的路途中沾染上了寒气。
姜宁禾从小产过后,身子一直未见好,尤其是是下雨天,她咳的很是厉害。
而且,她如今很是惧怕御湖。每当她靠近御湖,那窒息感油然而生,从脚底直涌上心头。
那日,她落水后,口鼻之中全都灌满了湖水。即使是五月,那湖水依然冰冷刺骨,寒气逐渐侵入身体,窒息感也很快就袭满全身。
意识一点点的消失,手脚也无力,她就一直往下沉,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所幸,她被救了回来!
后来,李蓉蓉也入了宫,与她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可她身子依然未见好转,太医瞧了只说她这是心病,无法根治。
她日日吃药,渐渐的都不觉得药苦了,反而还有些喜欢上了那苦涩的滋味。
而那日的窒息感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再加上她十分自责,若那日拒绝了孙贵妃和陶美人,或许一切都不该是这样。
她常常在半夜被惊醒,梦里全都是她落水的景象,她醒来时全都裹着一层冷汗。那恐惧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好在宫里也有喜事,庆嫔和陈美人的孩子平安出生了,庆嫔生的是皇子,陈美人生的是公主。
庆嫔封了妃,陈美人封了嫔,皇子和公主则各自养在生母宫中。
按照规定,除了皇后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或者陛下特许的妃嫔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之外,其余的皇子和公主都要送去撷芳殿。
如今宫中只有两位公主,一位皇子。姜宁禾不忍心他们母子分离,便去求了陛下,让她们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
太后也因着皇子的出生,病情倒好了不少,不似从前整日缠绵病榻。
……
姜宁禾的生辰也快到了,赵仲景本想大办一场,毕竟是她册封皇后后的第一个生辰,但她拒绝了。
月底就是除夕了,除夕自然是要办宴会的,她觉得一个月内办两次宴会太过于奢靡。
虽说如今四海升平,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但宫里花钱如流水,她看着每月的支出的高额费用,就觉得头疼。
国库虽然充足,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把这番话告诉了赵仲景,赵仲景越来越觉得当初决定立她为后,十分的明智。
虽说皇后生辰没有大摆筵席,可赵仲景还是命人在凤仪宫摆了小筵席。
白日里,凤仪宫的宫人都忙碌着,姜宁禾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
那阳光温暖的很,即使最畏寒的姜宁禾,也觉得身上暖暖的。
长乐一会儿跑去了坤宁宫,一会儿跑去了钟粹宫,她对于刚出生的弟弟妹妹十分的喜爱,整日闹着要去见他们。
姜宁禾本来是要和长乐一起去的,但杨叙大早就就来了凤仪宫,让她在宫里等他。
她就让小翠亲自带着长乐去看弟弟妹妹,还吩咐了好些宫人跟着。
她正抬起头瞧着那日光,一只手遮在眉毛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被吓了一跳。
她侧着头,余光瞥见了那黑色的衣角,她不满道:“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吓我一跳?”
杨叙没有接话,只拉起她的手往寝殿走。她一下子慌张起来,连忙朝四周看了看,却发现那些宫人早就没了身影,她才松了口气。
进到寝殿中,那腊梅花的香气填满了空荡荡的屋子,杨叙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贵妃榻上,还顺手把暖炉靠近她脚边。
她一眼就瞧见了贵妃榻旁边的三角花架上的白瓷瓶,里面插满了含苞待放的腊梅花。
她看着杨叙去关门的背影,问道:“你早晨去折了腊梅花?”
杨叙轻轻的“嗯”了一声,关好门后才走到她身边坐下。
“我宫里已经有几盆盆栽了,干嘛还跑去梅园折?”
杨叙摇了摇头,郑重的说:“盆景是陛下赏的,而白瓷瓶中的腊梅是我亲手折的,这能一样吗?”
姜宁禾歪着小脑袋,她故意逗他:“你这是吃醋了吗?”
杨叙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姜宁禾的话,还是暖炉靠的太近的缘故,有些微微泛红。
他倒也没有扭捏作态,直接点了点头。
姜宁禾见状,满意的笑了笑。
她很满意杨叙的回答。
她朝着杨叙的身旁挪进了些,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
她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还是最喜欢你折的腊梅花!”
她说完就把头靠在杨叙的肩上,杨叙侧着头温柔的看向她,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然后递到她面前。
“给你的生辰礼。”
姜宁禾接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她染着寇丹的玉指轻